桃戈卻隻是聽著,謝道韞又道:“素素,還有兩個人,要隨你一同進宮。”
桃戈微愣,“誰?”
謝道韞側首朝東看去,桃戈便也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卻見子霽與席平並肩走過來。
她皺眉,此回隨她一起進宮的,果然不隻春兒一人,竟還是子霽與席平!
謝道韞見桃戈麵露不悅,便給子霽與席平二人使了個眼色,道:“你們先出去,後麵那輛馬車。”
她二人這便朝門外走去。
桃戈當即冷下臉,看向謝道韞,微怒道:“姑姑這是何意!”
謝道韞道:“讓子霽與你同行,是我的意思,我知你與子霽如今不和,可再不和,你們曾經也是無話不談的好姐妹,讓她隨你進宮,日後也好有個照應。”
“其實,姐妹之間鬧矛盾,是常有的事,又不是什麼血海深仇,總歸是能化幹戈為玉帛的,”謝道韞長舒了一口氣,“就像我和你母親,年輕的時候,還曾為了你父親爭風吃醋,就差打起來,我們倆鬧了四五年,到最後不還是好起來了,你母親還邀我去蕭家做客,教你們姊妹兩個吟詩作對。”
“姑姑言之有理,”桃戈仍略顯慍怒,“可席姑姑呢?她可是王妃的人,王妃對我有敵意,席姑姑伺候她十幾年,對她必定忠心耿耿,如今要她跟在我身邊,這難道不是引狼入室麼!”
桃戈言語間,又不經意想起王敏慧自刎當日,司馬元顯揮劍欲要殺她,若不是千秋替她擋了那一劍,她恐怕早已命喪九泉了。
司馬元顯對她恨之入骨,那整日跟在王敏慧身邊的席平呢,她對她,豈不也是恨得牙癢癢!
“席平是自請要隨你進宮的,”謝道韞頓了頓,“王妃過世,她已無主,王爺給她一些銀兩要她離開王府,她卻不收,反倒是鐵了心的要跟隨你,王爺沒轍,隻好準了。”
謝道韞說罷,又略微壓低聲,說道:“席平此人也絕非善類,你平素還需小心提防。”
謝道韞此番叮囑,其實是司馬道子的原話,桃戈聞知司馬道子準許席平跟著她,頓時生了怨恨,冷冰冰的說道:“我有春兒一人足矣!”
說罷扭頭就走,春兒也急忙跟上去。
謝道韞見桃戈漸行漸遠,心裏頭頗是壓抑,輕歎了一聲,微微搖頭,隨後也轉身往王府深處走去。
桃戈坐上馬車,便掀開窗簾朝王府望去,努力尋找著想見到的人,奈何目中唯有謝道韞愈發走遠的身影。
他沒有來,他竟沒有來……
桃戈黯然,竟有一串淚珠順著臉頰滾落,她放下窗簾,收回手。
春兒見她如此,怯怯的低喚:“姑娘……”
彼時在離思院,司馬道子正站在東屋門內,負手而立,微微皺眉。
這時有一個家奴疾步跑來,對他稟報道:“王爺,馬車走了。”
司馬道子蹙眉,並未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