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道子怒氣衝衝的回到離思院,彼時王敏慧亦是迅速穿好衣服與席平追上來,終於在司馬道子已走至書房外的長廊下時開口將他喚住。
司馬道子聽喚停步,卻也未轉身,隻聽王敏慧哽咽道:“王爺,臣妾昨夜算好王府的賬目後便回東苑歇息了,真的沒有與鍾靖發生過什麼,臣妾同他是清白的!”
春兒在東屋門內望見司馬道子與王敏慧如此,又聞王敏慧此言,當即是一頭霧水,她連忙轉身進了裏屋,欲要喚桃戈出來看。
而彼時桃戈仍為司馬道子氣著,麵無表情的坐在妝台前沉思,春兒急忙來喚:“姑娘,王妃又同王爺鬧起來了。”
桃戈自然無心於此,便沒有回應,春兒見勢,繼而又道:“王妃還說了一些話,說她和什麼人清白不清白的。”
桃戈聽至此微微一愣,轉頭怔怔的看向春兒,而後也起身走去門口看著。
隻見司馬道子轉身站在長廊下,麵向王敏慧,皺著眉頭,極是認真的說道:“如笙,是我負了你,我耽誤你這麼多年,你與鍾靖若是真的兩情相悅,那我便成全你們。”
他與王敏慧,從未自稱“我”。
王敏慧缺似乎並未注意到這一點,隻是聽聞他此言,頓時怔住,司馬道子繼續道:“我可擬下一紙休書,與你和離,到時你與他遠走高飛。”
魏晉時期夫婦和離,委實是司空見慣之事,尋常百姓家和離的也是多了去了,更何況是士族之家,就是當今的餘姚長公主,也是與桓家子弟和離之後,才下嫁王獻之。
司馬道子是認真的。
王敏慧凝著他,淚流不止,道:“連王爺也不相信臣妾?”
司馬道子蹙眉,轉身便要往書房中走。
王敏慧見他這般,竟陡然抽出一旁護衛腰間的佩刀架在脖子上。
席平見勢大驚,忙喚:“王妃!”
茹千秋與劉氏亦已怔住,而桃戈,連忙朝這兒跑來,春兒自然也跟著至此。
司馬道子已聽到身後王敏慧抽刀的動靜,便也停步,王敏慧淚眼望著司馬道子,道:“王爺不信臣妾,好,那臣妾唯有一死,以證清白!”
聽聞刀劍落地之聲,司馬道子當即轉身,豈料王敏慧說罷便以佩刀抹了脖子,而司馬道子唯獨見鮮血四濺,如紅梅紛落。
“王妃!”席平大驚,轉瞬間癱軟下來,跪倒在地上,眼淚瞬間如注流下。
“如笙!”司馬道子亦是大驚,連忙衝過去,將王敏慧抱住,隨她一起跌坐在地上。
王敏慧在他懷中抽搐著,望著他,乞求道:“王爺信了臣妾,好不好?”
“我信你,我信你,”司馬道子亦是望著她,止不住的點頭。
“照顧好元顯,王爺,照顧好元顯……”
司馬道子仍止不住的點頭,答應道:“好,好。”
王敏慧聽罷這便安心了,唇邊露出一絲笑意,緩緩閉上眼。
司馬道子輕喚:“如笙,如笙……”喚著,他低下頭,靠在王敏慧額上,無聲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