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媼故作受了驚嚇,兩手撐著地,急忙將頭重重的磕在地上,顫顫巍巍的答道:“是……是蕭家小姐,桃戈……”
李太妃微微一愣,這個桃戈,她起先還說要等到觀音把孩子生下來後,私下裏派人將她弄死,可時日久了,她都將她給忘了。
萬萬沒想到,萬萬沒想到,觀音肚子裏的孩子,竟是那個丫頭害死的。
如今看來,那個丫頭果真是曜兒吩咐蕭家安插在道子身邊的眼線,竟這般不怕死,連她的孫兒都敢動。
正當此時,跟隨李太妃過來的太監忽然問道:“太妃,奴婢有一個疑問,頗是費解。”
李太妃聞言並未回首,隻是冷冷的說道:“什麼疑問,你說!”
那太監說道:“劉姨娘已有孕六個多月,這都快七個月了,照理說,有孕這麼久,孩子早該成型了,這要是小產,孩子就該生下來了才對啊,怎麼……怎麼劉姨娘這一胎,咱們連孩子都沒見著。”
劉氏聽言怔住,周媼亦是一臉的惶恐。
這時李太妃聽著以覺得不對勁,於是微微側過身,又側首看向那個太監,太監繼而又道:“奴婢記得,太妃您當年懷著鄱陽長公主的時候,剛過了六個月就早產了,您九死一生將長公主生下來,不也是母女平安。”
李太妃聽著,這眉心便皺了皺,委實是這太監說得有理,當年她懷著鄱陽之時,的確早產了四個月,最後連同鄱陽,也是母女平安。
可為什麼,觀音懷了近七個月,卻沒能生下孩子,如今她是保住了,可為什麼連孩子的屍體都沒見著……
她看向周媼,問:“哀家的孫兒在哪兒?周媼暗暗瞥了劉氏一眼,心驚膽戰的回道:“孩子……孩子沒保住啊……”
李太妃緊跟著追問:“那孩子的屍體呢?”
周媼又回:“屍體……屍體就是一灘血水,早在摔著的時候就沒了……”
李太妃冷哼一聲,斥道:“你膽敢欺瞞哀家,你就是為了保大,便舍了哀家的孫兒!”
周媼聽言,暗喜李太妃必定是猜測錯了,急忙迎合著,低下頭不再說話。
劉氏聽著卻是心寒,她孫兒的命是命,難道她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李太妃長舒了一口氣,這才問道:“觀音是怎麼摔著的?”
周媼故作語塞,吞吞吐吐的回道:“劉姨娘昨個晚上去前院,走到長廊裏,桃戈……桃戈突然朝她扔石子,劉姨娘一時驚慌,沒注意腳下,踩著她扔的石子,便……便摔著了……”
李太妃聽罷,一肚子的火再也憋不住,拂袖怒道:“如此明目張膽,果真是個不怕死的,傳她過來,哀家要親自審問她!”
“是,”周媼暗喜,連忙點頭答應了,這便站起身來,側目瞧著一旁的丫鬟,給她使了個眼色。
丫鬟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扭頭便出去,直奔北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