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李太妃轉身便走了,司馬道子這才稍微有些放心。
司馬道子回過身,與桃戈相視一眼,見她眸光略顯黯淡,一時間也沒法與她解釋劉氏的事,便也轉身離開。
眾人也緊跟著他出了北苑,唯獨剩下桃戈一人還站在院中的那棵老槐樹下。
一陣風吹來,原先掛在樹上的紅菱竟也飄下來,環繞在桃戈身上。
李太妃出了王府,便直奔門外的馬車走去,口中語道:“方才那個蕭家丫頭,必定是蕭家家主安插在道子身邊的眼線!”
身側跟著的太監似乎不解,問:“太妃何以見得?”
李太妃道:“蕭綰乃是蕭家的嫡長孫女,母係亦是弘農楊氏,她既是蕭綰的嫡親妹妹,自然也是嫡出,蕭家家大業大,難道養不起一個嫡孫女?她那張臉同那個賤胚子生得一模一樣,蕭家家主豈會不知,還將她送來王府,這不是故意安插眼線又是什麼!”
說至此,她忽然停住,咬牙切齒的說道:“保不齊蕭綰嫁到王府,也是蕭家另有所圖,哀家當年還在想,蕭家的嫡長孫女,竟甘願為妾,而今再看,蕭家為效忠曜兒,果真挺大度,竟一連送上兩個嫡孫女!”
蕭家一向直接效忠司馬曜,司馬曜懷疑司馬道子有心謀朝篡位,便安排蕭家女郎監視司馬道子的一舉一動,如此也是說得通的。
李太妃嘴上雖說桃戈是蕭家的眼線,實則心裏頭懷疑的卻是司馬曜。
“太妃,那,咱們要不要……”太監看著她,抬手架在脖子上,作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李太妃搖頭,道:“不,如今為時尚早,這丫頭,畢竟是蘭陵蕭氏之後,咱們也不可輕舉妄動。”
太監道:“太妃,那也不能任由這小妮子把王爺當猴兒耍呀!”
“你慌什麼!她若是死了,道子必會懷疑到哀家頭上,難道你想他恨哀家一輩子?”李太妃輕笑一聲,繼而道:“觀音肚子裏還懷著孩子,哀家這個當皇奶奶的,又豈可殺生呢。”
言外之意,不如等來年劉氏把孩子生下來,到時再動手也不遲。
李太妃說罷,便被那太監扶著上了馬車。
馬車也隨即離開王府。
再看北苑這頭,眾人才走,子霽便開門出來,朝桃戈這兒走來,隨手替她取下纏繞在身上的紅菱,佯裝隨口問道:“方才是誰來了?”
自上次一事之後,桃戈對子霽,便一直都是愛搭不理的,也從來都是子霽找話與她說。
即便她也愧疚得沒話同她說。
桃戈轉身,往屋裏走,瞧都不瞧她一眼,隻是淡淡道:“是李太妃來了。”
子霽點點頭,神情頗是尷尬。
桃戈走至屋門前,已推開門,正要進去,卻又停步回身,望向子霽,喚道:“子霽姐姐。”
子霽忽聽她這樣喚,竟不適應,微愣著應了一聲。
桃戈卻道:“劉姨娘有孕了,算算日子,你這幾日也得留心些了。”
桃戈記得,子霽的月信,往常都徘徊在這幾日。
子霽自知她的意思,苦澀的笑了笑,她多想告訴她,其實她和我王爺之間,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
可著都是王爺的意思,她又豈能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