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戈,”褚太後忽然伸手握住桃戈的手,異常慈愛的笑道:“小丫頭長得真漂亮。”
“這張臉,”褚太後說至此,桓伊緊繃著臉,他已預感褚太後下一句話就是“長得像極了容德”,誰想褚太後接著卻是道:“真是像極了哀家年輕的時候。”
話音落下,桓伊瞬時覺得渾身輕鬆,好在她記性不好,這般關鍵的時候,將王法慧的模樣給忘了。
桃戈微微垂首,道:“太後言重了,小女自知卑賤,豈可與太後相提並論。”
褚太後笑而不語,這丫頭倒是挺會說話,同當年初進宮時的容德當真是像極了!
桓伊側首看向桃戈,回首一瞬見司馬曜從不遠處走來,心裏頭更是惶恐,急忙又拉起桃戈的手,同褚太後道:“太後,這丫頭原是教坊司的舞女,方才一時沒跟上旁人,走散了,這會兒宴席眼看著就要開始了,微臣得趕緊帶她去偏殿準備一下。”
“好,”褚太後頷首應了,桓伊這便拉著桃戈朝東走,桃戈這時更加狐疑,桓伊看來已不像是光躲著褚太後一人,倒像是躲著這宮裏的所有人!
褚太後見桓伊拉著桃戈急急忙忙的走了,卻是淡淡一笑,低聲呢喃道:“這丫頭長得真像容德……”
哼哼,你以為哀家人老了記性也不好了麼!哀家這記性可是比誰都好!
桓伊拉著桃戈朝東走,走了幾步遠卻又停步,他將桃戈拉到自己跟前,自己方才放心回過身,看了眼身後,隻見司馬曜已進了正殿。
他本打算趕緊送桃戈離開皇宮,可如今看來,恐怕是來不及了,司馬曜已進殿,宴席不過片刻定要開始了,他若再耽擱,那可就是欺君之罪!
不能叫桃戈在宮裏頭拋頭露麵,既然如今已來不及送她出宮,那他便隻能送她去一個隱秘之處躲起來,他迅速斟酌了一番,終於還是拉著桃戈朝長廊下走去,依舊是走至方才拉著她進去的那間屋子,這是以往定皇後在世時,專供她侍寢用的東暖閣,如今定皇後已過世,這東暖閣也理應不會再有人敢進。
他安排桃戈進屋,將兩手擔在她雙肩上,異常嚴肅的叮囑道:“桃戈,你呆在這兒,哪兒也不要去,千萬不要出去,你要知道,這是皇宮,稍有差池,便要掉腦袋,你明白了麼,哪兒也不要去。”
桃戈頷首,道:“我知道,你放心吧。”
桓伊一步三回首的出去,待關上了門,仍是不放心,想到頭上有雙笄,不妨當作鎖來用,便拔下一支,扣在門上。
隨後才安然離去。
他不放心桃戈自是有理由的,桃戈那般性子,當然是坐不住的,更何況桃戈今日見桓伊處處皆起疑心,自然更想出去探究。
她算準了桓伊已走遠,方才走去門口,開門方知桓伊從外頭將門鎖了,她沒轍,隻好認了,回頭走至床邊坐下,抱起枕頭,抵著下巴發呆,卻不知碰到了什麼東西,那床板竟是朝床裏側收起來,就好像有人站在床裏側將整塊床板抽走了一般。
桃戈這屁股坐空了,自是緊跟著滑了下去,一屁股摔在冰冷的地上,她揉著屁股站起身,起先是仰頭看著上頭,床板已歸原處,想不到那個屋子裏還有機關!
她收回目光,再看向前方,前方極遠都看不到盡頭,看來這是一個密道。
又是機關又是密道,這到底是何等玄妙之處,這宮裏頭又藏有什麼驚天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