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戈一聽,急了,說起要回王府,她自然不願意。
她連忙站起身,望著她,道:“大人瞧錯了,我的身子還沒好呢。”
王獻之問道:“還有哪裏傷了?”
桃戈說不上來,索性佯裝作暈乎乎的模樣,東倒西歪的,王獻之急忙將她扶著,問道:“怎麼了?”桃戈順勢倚在他懷中,低聲故作嬌弱,回道:“我頭暈……”
話音落下,她立馬閉上兩眼。
王獻之沒奈何,隻好又將她抱起,安放到床榻上去,悉心為她蓋好了被子,而後又站在床前看了一眼,方才轉身,朝門外走去。
桃戈躺在床榻上,想起方才那般情景,心裏頭又是一陣暗喜,一時間忘了她正裝暈,竟是習慣性的朝裏頭翻了個身。
彼時王獻之方才走至門口,正要開門,忽聽這動靜,察覺不對勁,回身卻見桃戈翻了個身,頓時明白了,原來她竟是裝的!
王獻之微微搖了搖頭,這便也開門出了去。
方才踏出房門,便聞一女童略稚嫩的問道:“父親方才同誰說話?”
王獻之陡然聽這聲音,自是一驚,他回身望著那女童,移步向前,走至她跟前,輕聲道:“如邑,你怎麼到這兒來了,你母親呢?”
他若沒記錯,每月的這個日子,長公主皆會進宮給兩位太後及幾位太妃請安,每回皆得到下傍晚才會回府。
那女童喚王獻之為父親,王獻之此生唯有二女,長女喚作王玉潤,是原配郗道茂所生,隻是早夭,幺女名喚王神愛,是他與餘姚長公主司馬道福嫡出。
這女童應當就是王神愛,小字喚如邑。
王神愛不答,仍問道:“父親方才同誰說話?”
她這咄咄逼人的性子,像極了她的母親餘姚長公主。
王獻之將她推攘著朝前走,道:“是一個大姐姐。”
“大姐姐?”王神愛側首仰麵望著王獻之,道:“父親常在外花天酒地,而今竟還將那些不幹淨的女人帶回家來了?”
王獻之聽言蹙眉,略嚴肅道:“如邑,不可胡言!那個大姐姐可不是什麼不幹淨的女人,她是你小舅托付給為父照料的。”
聽聞是那是舅舅的人,王神愛方才不再視桃戈出身下賤,卻仍咄咄不休,道:“父親可是要納妾了?”
“如邑,”王獻之停步,低頭看著她,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父親此生有你母親足矣。”
“是麼?”王神愛卻道:“父親在母親之前,不是還有個原配喚作郗道茂?我聽聞父親當年為了逃避與母親的婚事,還曾以艾草燒傷了腳呢,此事也不知是真是假。”
這王神愛竟是如此性子!她也知道郗道茂才是王獻之的原配,又可知她的母親餘姚長公主當年為了嫁給王獻之,到底使了何種卑鄙手段,強求司馬曜一道聖旨,逼迫王獻之休妻,而娶她母親進門!
每聽及郗道茂,王獻之皆會冷下臉,他冷冷道:“是真的。”
王神愛見他這般,一時間不敢接話,卻也道:“父親口口聲聲說此生有母親足矣,那當初為何還要娶桃葉姨娘進門?”
“這是家規!”
王獻之年已過四十,卻無子嗣,郗老太太便選了平日伺候在書房的丫鬟桃葉為他填房,為的就是桃葉能給他生下一個兒子。
不曾想餘姚長公主心生嫉恨,暗中唆使人將桃葉淩辱至死!
王獻之心裏有氣,說罷扭頭便朝書房走去。
可王神愛卻也不悅,瞪著王獻之走遠,恨恨道:“淨帶這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回家,我要去告訴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