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魚氣得語塞,桃戈說罷也轉身出了去,子霽忙跟著。
桃戈走至正廳外,忽見茹千秋走來,她僅是看了他一眼,而後便要走開,卻被茹千秋喚住,她停步,茹千秋近前,笑問道:“桃戈姑娘還沒用膳吧?”
見茹千秋這般,桃戈不免有些狐疑,道:“有什麼事你直說吧。”
“王爺請你過去一趟。”
桃戈微愣,該不是又做了什麼叫他不悅的。
她滿腹狐疑的跟著他去了,子霽卻是笑了笑,茹千秋一來便問桃戈有沒有用膳,這回保準是喚她過去用膳的。
子霽猜想的沒錯,桃戈到離思院時,書房的門大敞著,桌子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菜,而司馬道子,正對門口而坐。
茹千秋將桃戈帶進書房,便走至司馬道子身後站著,桃戈方才走進來,司馬道子便抬眼望著她,又作請勢,道:“坐吧。”
桃戈應聲坐下,見麵前放置著碗筷,她也心知肚明,隻是淡淡一笑。
司馬道子見她這般神色,心疑她有些拘束,便夾起肉送到她碗中,道:“素素一向率性灑脫,今日也不該拘束才是。”
桃戈這才吃起來,司馬道子卻是拄著手裏的筷子不動了,單是望著桃戈。
見他如此,桃戈也拄著筷子不動,問道:“你看著我作甚?”
“素素,”司馬道子輕喚,桃戈應了,司馬道子問:“王府的飯菜,你還吃得慣麼?”
司馬道子言外之意,是指南苑新換的那個廚子,可那會兒眾人言論此事時,桃戈並不在場,她自然不知這事,更不知司馬道子待她的好。
相反的,司馬道子問這個,她反倒覺得奇怪,她在王府吃了好些天的飯了,他突然問起這個,換作是誰都要有些詫異的。
“吃得慣。”
司馬道子暗喜,卻不曾言於表,他又問道:“那……前天的事,你可還記恨我?”
桃戈微愣,竟是為了討好她?
她明知他的意思,卻開口便不如他心意,道:“記恨。”
她當然記恨,她與桓伊那樣深厚的交情,早已是生死相依的,他兩次說桓伊的不好,她自然不會輕易原諒他。
司馬道子一笑而過,又問:“你與桓伊的交情,有多深厚?”
桃戈仍不假思索,與他相視,異常認真,“很深,深得不見底,就像王爺的心。”
司馬道子聞言一愣,這是什麼意思……
桃戈不過是說句玩笑話,她淡淡一笑,道:“他若有難,我必定竭盡全力幫他,哪怕是賠上性命。”
她是認真的,雖然這四年來,一直都是桓伊在幫她。
或許她與桓伊,早已不單純隻是知音,往深了去想,她已將他視作兄長,桓伊於她而言,是這世上唯一的一個親人。
司馬道子笑得略顯僵硬,夾起塊肉送到她碗中,道:“多吃點肉,長身體。”
彼時王敏慧正與席平走來,司馬道子此舉自然入了她們主仆二人眼中,見他們親昵,王敏慧頓時僵住,躊躇不前,反而折回身離開。
待走遠了,又自嘲道:“死了一個堂姐,又來一個桃戈!”
“王妃,依婢子看,咱們還是將桃戈送進宮的好。”
王敏慧怔住,麵色又有些不悅,斥道:“王爺因當年堂姐代我進宮對我埋怨至今,而今你又要我送桃戈進宮,你想讓他恨我一輩子!”
話雖如此,王敏慧言語間也頗是動搖。
席平直言道:“過幾日王謝兩家在夫子廟設宴以文會友,陛下也會到場,咱們不妨將桃戈帶去,到時陛下看見桃戈,定會將她帶回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