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兒的身子還是熱的,必定是方才死去,桃戈急忙將她推開,坐起身來,蜷縮在一旁看著她身上那一抹觸目驚心的紅。
子霽也怔怔,心驚膽戰的走去將她扶起,口中低喚:“桃戈……”
二人方才直起身,忽聞雅魚驚叫,便齊齊朝外看去,隻見雅魚與綠衫站在門外,皆滿目惶恐的望著福兒屍體。
綠衫驚得啞然,雅魚大肆宣揚道:“殺人啦!快來人哪!桃戈殺人啦!桃戈殺人啦!”
說著,側首看向綠衫,道:“快去請王爺過來。”
綠衫應了,正要轉身,卻聞劉氏在外朗聲道:“大清早便聽這兒一陣騷動,莫不是天塌了!”
劉氏素來鄙夷南苑肮髒,進了王府幾年也從不曾來過,而今日竟是湊巧過來了,說什麼聽此一陣騷動,西苑與南苑相距甚遠,即便南苑鬧翻了天,西苑也斷斷聽不出什麼動靜來。
雅魚見她過來,急忙跑去抓著她的手,道:“劉姨娘!桃戈殺人了!”
劉氏並不驚詫,反倒是故意問道:“桃戈是何人?她膽敢在咱們王府殺人!”
“您快來瞧瞧,”說著,這便拉著她進屋來,指著桃戈道:“就是她,就是她殺了福兒!”
劉氏見福兒的屍體,分明暗暗瞧了周媼一眼。
桃戈聽聞雅魚此言,以她的性子,本該出言反駁爭辯,可她卻從容自若,一言不發,如此委實令子霽狐疑,子霽斥道:“你休要胡言!福兒豈會是桃戈殺的!”
雅魚不與她爭執,單是望向劉氏,道:“劉姨娘,福兒就是她殺的,此事是我親眼所見,斷不會有假!”
子霽仍要爭辯,劉氏見勢,搶在她前頭說道:“來人!把桃戈送去官府!”
“劉姨娘!”子霽大驚,倉皇道:“不管福兒是不是桃戈殺的,此事都該等到王爺回來再作定奪,何故要將她送去官府!”
劉氏冷笑,“王爺上朝去了,一時半會兒還回不來,此事既然叫我撞見,我自然不能坐視不管。”
“即便如此,那也該將此事稟給王妃才是!”
劉氏笑得輕蔑,“這樣雞毛蒜皮的小事,何須驚動到王妃那兒。”
“小事?”子霽道:“人命關天,這豈是小事!難道在劉姨娘眼裏,人命就這樣不值錢!”
她說罷,桃戈終於出聲,從容道:“姐姐不必為我爭辯,我隨他們走。”
子霽聽言滿眼不可置信,桃戈走至她跟前,低聲道:“我若真的定罪了,必定是秋後問斬,過幾日桓伊便回來了,到時煩請姐姐替我將此事轉告給他。”
桓伊會救她!
聽聞要去找桓子野,子霽起先微愣,卻也應了。
桃戈說罷,便轉身,劉氏這便給幾個家丁使了個眼色,家丁隨即上前來押著桃戈,桃戈掙脫開他們,冷冷道:“我自己會走。
說罷,頭也不回的離開。
劉氏見桃戈已走,直至看不見她了,回首輕蔑的瞧了眼子霽,而後轉身離開,口中道:“今日之事誰若膽敢傳出去,我定打斷她的腿!”
雅魚福身,恭敬道:“恭送劉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