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道子花一萬兩黃金將桃戈買回府中,這件事情說大倒也不算大,可說小,於一些人而言,卻也不是小事。
王府藝伎無數,身價多在五十兩紋銀左右,偶爾有一兩個頗為出色的,頂多也不過一百兩,而桃戈一個女閭出身的官奴,卻值一萬兩黃金!
府上的丫鬟婆子聽聞此事,總要將桃戈的來曆說得神神秘秘。
王府人多口雜,有什麼消息不過半個時辰便能傳開,尤其是南苑這樣的地方,養著十幾個藝伎,消息來得最是靈通。
同是藝伎,桃戈的身價遠遠高於旁人,她怕是也免不了要成了眾矢之的。
桃戈出了司馬道子所住的離思院,便悠哉悠哉的回了南苑,王府占地極大,府上的地形也頗是複雜,好在她記性不算差,又一路朝南,總歸是找回來了。
不巧的是,桃戈回了南苑之時,眾人恰好膳畢,而她桃戈,非但沒得吃,還得受人排擠奚落。
桃戈方才進了偏廳,眾藝伎皆將目光投來,更有一個著品紅色襦裙的女子站起身來,將她從上至下的打量一番,而後頗是不屑道:“喲,這就是王爺花重金買回來的那丫頭,果真有幾分姿色。”
這女子言語間略帶譏諷,桃戈見她不善,便也不願搭理,單隻是睨了她一眼,隨後便尋了一處坐下。
誰想那女子卻是得寸進尺,道:“咱們王府個個兒都是美人坯子,少的是你這般不識抬舉的。”
這女子言外之意,想是要桃戈向她行禮,且不說桃戈生來便得一副傲骨,定不會輕易與人屈膝,更何況這女子與她還是同為王府的藝伎。
“怎麼才算識抬舉?”桃戈說著,隨手端起茶盅,啜了口清茶,而後掃了一眼眾位姑娘,道:“難道得像她們那樣,給你端茶倒水,天天巴結在你身邊?”
桃戈說罷,那女子果然慍怒,正要發火,身旁那綠衫女子忙貼附在她身側,語道:“雅魚姐姐,你理會她作甚,她不過就是生了一張漂亮臉蛋兒罷了,誰還沒有不成?”
雅魚自知眼下萬不可惹是生非,於是壓住火,附和道:“在咱們王府,光有一張漂亮臉蛋兒可不行,咱們是什麼出身,豈能沒個本事。正所謂陳力就列,不能者止,既然咱們是王府的藝伎,這琴棋書畫,就得樣樣精通,若是不然,”雅魚說至此,忽然冷笑一聲,繼而又道:“你還有什麼臉麵在這兒呆下去!”
桃戈聽至此,嗤笑一聲,側目睨著雅魚,她也毫不示弱,暗諷道:“模樣不出眾,自然得靠本事上位。”
“你!你什麼意思!我模樣不出眾?你這是瞎了眼了嗎!”雅魚一時氣不過,拍案而起,眾人忙將她拉住,桃戈見她氣鼓鼓的,便悠然站起身,道:“你凶個什麼勁兒,當心臉上的脂粉,可別掉了,到時妝花了,還得怨我。”
雅魚抬手捧著臉頰,氣得語塞,便拂袖摔下茶盅,斥道:“你膽敢這般羞辱我!”
“我有什麼不敢的,”桃戈冷噗道:“倒是你,長得醜還說話。”
其實這雅魚也生得漂亮,風姿綽約,芳菲嫵媚,隻是穿著打扮太過妖豔,實在招搖,叫人看著總沒了那股子俏麗俊逸的氣息。
雅魚終忍不住發火,伸手指著桃戈,一副要動手的架勢,眾人攔也攔不住,桃戈卻也不慌張,這雅魚若是動手打了她,定然也沒得好果子吃。
眼看著雅魚就要衝上來,忽聽聞門外有一女子道:“吵什麼吵,這個陣勢,難道想驚擾王爺!”
桃戈轉身朝門外望去,眾人亦是望著,卻見門外那女子杏麵桃腮,仙姿玉色,生得好一副溫雅含蓄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