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為這個,三天以後,她家才送她去了醫院。
畏光,嚴重到睜不開眼。
小黃家很窮,在當天她媽媽回去以後,把她火急火燎領上樓,自行衝洗了大約一個多小時的眼睛,孩子眼睛大部分已經發麻,所以感覺不到什麼疼痛,又沒發腫,所以就待在家裏了。
所以才讓眼部的細菌感染,肆無忌憚的生長了兩天。
而小黃被再次火急火燎的領著,送去醫院以後,懵懂的她聽著醫生嘴裏說出的一個個詞語,和家長臉上凝重起來的表情,眼睛裏出現了一絲迷茫,隨後又平靜下來。
小黃當時還小,她不知道,在她的潛意識中“光亮刺眼,會帶來疼痛”這個概念——
從那一刻起,就已經深深的,印進了她的腦袋裏。
“如果可以的話,真想永遠都像在醫院的診室一樣,關上所有的燈,拉上厚厚的窗簾,隻憑靠感覺行走,因為隻有這樣,才能睜開眼睛,不做光明裏的瞎子……”
光明裏的瞎子,這是那時小小的小黃,對她自己的定義。
我說過這孩子就是聰明,隻不過被耽誤了,畢竟誰不是這樣,光明裏誰也不能火眼金睛,在本來就夠刺眼的環境下,隻能靠腦海記住路線,然後緊閉著眼睛摸索。
上麵的話毫無疑問,是小黃的心聲,而戚妄塵的意識,則停留在夢境的半空中。
“這孩子,應該是真實存在的,要是能見一麵就好了。”
這句話,則是她現在的想法。
到了現在,戚妄塵已經不去在意,為什麼在她的夢境裏,會出現完全陌生的角色、以及地點故事等問題了,她現在隻是對小黃,以及心狠手辣的小粉,有了不少興趣。
並且下意識的覺得,這不是大腦虛構出的事實,而是像海市蜃樓一樣,哪一個年代的實事。
因為她暈倒是受迷-藥幹擾,所以神經比較虛弱,恰好那地方的磁場,又和其他空間的不太一樣,所以陰差陽錯的才趕了巧,把別人的經曆,灌輸到她的夢境裏——
這麼解釋可以吧?
戚妄塵輕勾著嘴角,在心裏,饒有興趣地想著。
可是突然,她卻發現身邊有一絲不對勁,她眼前所見的畫麵,小黃和她媽媽在診室裏的身影,慢慢模糊淡化了起來,醫生的聲音,也像是斷了條的廣播劇一樣,一陣大一陣小。
且無規律的開始扭曲,“滋滋啦啦”的讓人聽不清楚,
就像被強行運轉起沒有油的機器一樣,讓人聽起來刺耳難受。
這是怎麼回事?要醒了?
戚妄塵低下頭,意識裏的第一反應,那就是迷-藥的昏睡過勁了,她馬上就要醒過來了!
而接下來的事情,也證明了戚妄塵的猜想,她眼下隻處於神經虛弱的階段,神經裏的安眠成分已經被消耗完畢,她看著自己在半虛空背景下,慢慢浮出手和腳的樣子。
以及現在隱隱約約,能感覺到在一側臉蛋,與同側身體下,屬於地板的冰冷堅硬。
所有的景物與一切的聲音,正以一種極其誇張的速度,幻化成純白色的虛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