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奇怪,每次從這兒走,和炎就鳴顫不止。”延玥又轉問蕭慎:“慎師兄,師父房裏到底放了什麼?”
“這我就不得而知了,你可以去問問師父他老人家。”蕭慎推搡著延玥道:“走吧走吧!遲了可不好!”
亥時息,寅時起,天都還沒亮,晞園仍是一片夜色,便要晨起練劍,苦不堪言。
“師姐早。”延玥倒是習慣了在一片墨色中辨清人臉。
“早,今日你倆先去跳木樁,練輕功,阿慎,你等會兒帶阿月練第九式。”
“好。”
延玥踩上第一節木樁,見蕭慎躍起落下,輕鬆自如,已然走了好遠,道:“慎師兄,你等下我。”
“膽小鬼,這木樁間距這麼近,跳起來啊!水這麼淺,就算摔下去也淹……”蕭慎隻聽背後“撲通”一聲,轉頭便瞧見延玥泡在水裏,一手扶著木樁,一手抹著臉,表情難以言狀,蕭慎忍不住“撲哧”笑出聲,又趕緊幾步上前把延玥給撈了起來。
“這也叫淺?!水都沒過我肩了!”
蕭慎心裏暗道:哈哈哈,你才多高。看著渾身濕漉漉的落湯雞,蕭慎也不想跟她拌嘴,隨口叨咕了一句“淳兒也沒你這般嬌氣。”
想起百裏淳就來氣,延玥氣衝衝地跑回臥房,也懶得換衣裳,就這麼坐在長凳上,看著窗外,朝陽還沒現身,遠處天際晨色熹微,朦朦朧朧。延玥一不開心就想回天啟,想阿鈺,想父皇,其實也有些想母妃。延玥掏出懷中的平安福袋,也濕了,掛在窗子上,延玥想取下和炎,摸向身側,和炎!和炎呢?!劍什麼時候掉的?劍掉了竟沒感覺,怕是腦子也進了水!定是掉水裏了!延玥衝出房門,直奔晞園,徑直跳進池中,憋了一大口氣,一頭紮入水中,在木樁周遭摸來摸去,卻什麼也摸不著!延玥衝出水麵,又憋了一大口氣,剛想入水,被蕭慎一把拽住。
“你在幹什麼?”
“和炎掉了。”
“你快回去換身衣裳,我幫你找。”
“不用你。”延玥紮入水中,勉強睜開了眼,什麼也看不清,什麼也摸不著,除了那不改粗糙的木樁子。
“你起來!”蕭慎跳進水裏,拉起延玥,道:“等天大亮了,我和你一起找,你先上去!”
“和炎認主,我找得到它,你走吧。”
蕭慎跟著延玥在水下摸索了許久,朝陽東升,天已放亮,連劍穗都未摸到。
“這一池死水,劍又不會跑。你就算把池水抽幹,也未必找得到,也許劍壓根兒就沒掉水裏。”
延玥拖著一身濕衣裳,費力地爬上岸,許是在水裏泡久了,身上沒什麼勁兒。
“當初推別人,活該自己掉水裏。”
“幹你何事。”出言不遜的挑事精怪大有人在,延玥向來都懶得搭理這種人。
“是不幹我事,但身為朝淵閣弟子,應懂得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吧!”
“你這張惹是生非的臭嘴,竟吐得出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笑話!”蕭慎一把攬住延玥的肩,從那人身旁走過,瞥都沒瞥他一眼。“清泉師叔一閉關,某些人就無法無天了,阿月,別跟這種人一般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