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呯呯，敲門聲急促。
是誰，屁股著了火似的，張姨有點煩躁地叫了一聲：“進來。”
是韓胖子，娛樂城八個副經理之一。張姨看著他沒有說話，等著他開口。
“李淑萍帶了一個人，神神秘秘，許局長吩咐招待好。”韓胖子知道張姨的性格不喜歡拖泥帶水，說話也就開門見山。
“什麼樣的人物，許局長都重視。”張姨臉色變得認真起來。
“這個，暫時還不清楚。”韓胖子微微思索，還是沒有告訴張姨自己知道的秘密：“隻是讓你小心點，掌握分寸。”
“明白啦。”
張姨揮了揮手，直接把韓胖子打發走。掌握分寸，本來就是她的強項。
開娛樂場的，在任何地方都要有個得力的靠山，張姨這樣經營風花雪月生意的更是離不開，在廣運，許毅就是靠山之一，而且有一定股份。
但許毅極少讓張姨做事，現在特意吩咐，應該是真的很重要。
張姨略加思索，把手底下的人逐一叫上來詢問一番，把李淑萍今晚的行蹤了解個大概。不過，疑惑卻越來越多。
李淑萍顯然在遮掩那個人的身份，據觀察，每到一個場合都是在不顯眼的地方或者陰影處，低調不一定是謙虛，還有可能是根本不需要炫耀，或者不敢炫耀。
小鳳還彙報了一個更值得重視的事情。張朋是李淑萍最貼身的跟班，今天晚上竟然沒有和李淑萍在一起，而是在迪吧裏喝了很多酒，酒後吐真言，說李淑萍接待一位大人物，大得嚇人的人物，至於什麼人物，李淑萍又為什麼和那個大人物在一起，張朋喝得太多，似乎糊塗了。
能讓許毅都在意的人，張姨覺得是個好機會，靠山當然越多越好，越大越好。
掐掉手裏的香煙，整理一下衣服，張姨臨出門還特意漱口去掉煙味，噴了點很少拿出來的法國香水。
“這叫什麼品店？”
黃玉米微微仰臉看著一間門麵上麵的招牌，三個字隻認識一個店字，他也不覺得丟人，隨口問身邊的李淑萍。
“奢侈品。”李淑萍輕聲解釋。
“什麼意思？”黃玉米翻了翻眼，一副好學不倦的口氣。
“就是價格昂貴，有錢有勢才消費的東西。”李淑萍解釋盡量通俗易懂。
“那得進去看看。”黃玉米透過玻璃門看著裏麵金碧輝煌的樣子，脫口而出。
“不行。”李淑萍很堅決，伸手拉著黃玉米打算離開。
這裏的東西，任何一樣都要讓自己出血得心疼，容不得黃玉米胡來。
“我不買，就看看。”黃玉米站著一動不動，眼裏充滿好奇。
“看看也不行。”李淑萍語氣堅決，她知道那些東西的吸引力，對於任何人都是致命的，價格卻能讓普通人自卑到懷疑人生。
“這樣吧，聽聽李如燕的意見。”黃玉米口氣緩和，打台球魯莽差點出事，也不再敢太固執。
“看看也好，不要緊。”李如燕的眼裏也閃著光，對於高檔東西，她的貪財心立即蠢蠢欲動。
“二比一，通過。”黃玉米一副很公平的笑。
“你們兩一條心，這樣的表決不算。”李淑萍搖了搖頭。
有幾個人走過來，黃玉米立即挺了挺腰杆，聲音渾厚，帶著點普通話：“小李，我們進去看看。”
“好的，您請進。”李淑萍一副恭敬的模樣，說完，拿出一頂寬簷帽戴在黃玉米腦袋上，立即遮住半個臉。
那幾個人中有人想觀看黃玉米的臉，瞬間被帽子擋住視線。
黃玉米四平八穩地晃著身軀，李如燕挽著他的胳膊，走向玻璃門，李淑萍有點無奈地緊走幾步，把門推開，站在一邊。
十幾米處，張姨站在走道的一個陰暗處，看著李淑萍勤快地鞍前馬後伺候著，眼中亮了一下。李淑萍是機關小領導，這樣的姿態不像對待一位招商的富翁。完全是對待關係到自己前程的領導，恭敬自然到有點卑微。
張姨閱人無數，一眼就看出李淑萍是發自內心的恭敬，絲毫沒有虛假，至少在她心中眼前這個中年人是個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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