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劈裏啪啦，幾乎是壓倒性的，很快十幾個人被打得東倒西歪，不斷退出。
“停，停。”
花二看著身邊隻有三四個人堅持，急忙擺手。黃玉米微微後退，李如燕卻沒有停的意思，飛起一腳踹在花二的胸口，把他踹得退出老遠。
“誰他媽再敢動黃玉米，我讓他死。”李如燕瞪著狼狽的吳蘭雲和花二，聲音不是太高，但語氣帶著一種讓人心顫的感覺，她淩厲的眼神似乎真的下一步就殺人。
那是真實野性的流露，花二和吳蘭雲相互看了看，覺得的這女人更不好惹。然後轉身帶著自己的人離開，連和親戚們的招呼也不打一個。
當然，這樣的親戚大家也不歡迎。看著他們離開，大家立即圍向李如燕和黃玉米。劉秀拿著一條毛巾擦著黃玉米臉上的血跡，林姍姍也擠過來，看了一眼，把手中的毛巾偷偷藏到身後。
夏玉貴走過來剛要和黃玉米說幾句，還沒開口，黃玉米忽然腿一軟，癱倒在地麵上，劉秀伸手拉著他的胳膊，一邊向上拉一邊驚慌地叫著：“玉米，玉米。”
劉秀的力氣不大，加上驚慌，根本拉不起來。李如燕彎腰伸手把黃玉米抱起來，掃視一眼：“拖拉機，快點。”
黃玉米今天簡直就是英雄，李如燕話音剛落，就有幾人大聲答應。隔壁一家就有拖拉機，李如燕抱著黃玉米跳上去，二愣子抱來許多草在後鬥裏鋪上，一夥人坐上來，直奔花旗鎮醫院。
一路上，劉秀擔心地看著眼睛緊閉的黃玉米，其他人七嘴八言地把事情經過向李如燕說了一遍，李如燕低頭看著黃玉米，默默無語。
李如燕心中最在意到不是錢惠偷情這件事的風波，她最清楚別人忽略的一個細節。淩晨時分，黃玉米怎麼出現在河邊。投河時錢惠沒有看到人，那麼，黃玉米很可能本來就在水裏。
為什麼在水裏，李如燕心中微微一緊。
原本就高燒體弱，加上一場打鬥，精疲力竭，虛脫。倒不是大礙，隻是要休息幾天。大家一起鬆口氣。
天黑時分，黃玉米才從一種飄渺的狀態中醒來，感覺身體酸痛，四肢無力，睜開眼，房間一片白色。
一股刺鼻的味道，這種味道隻要聞過一次都會記得很清晰，尤其是孩子，這是醫院裏消毒水的味道。
“你醒啦。”劉秀幾乎是第一時間發現黃玉米睜開眼，急忙湊近過來。
李翠花一臉疲倦地看著兒子，問了幾句，然後端過一碗小米粥，劉秀扶著黃玉米坐起來，兩個人幫著他喝下去。
溫熱的粥下肚，精神立即好了很多，畢竟是年輕，恢複得快。
“媽。你回去吧。”黃玉米笑了笑，讓自己顯得很正常。
家裏老爹黃大洋離不開人，端屎端尿二姐一個姑娘家不方便。
“我馬上走，買點排骨帶回去。”李翠花點了點頭。
李如燕一直在旁邊看著，忽然插言：“你們兩都回去，有我呢。”
“如燕，這樣多不好意思。”李翠花看了看黃玉米，又看了看李如燕，老於世故的她已經看出點什麼來。
能為自己這個不爭氣兒子拚命的除了劉秀，又多了個李如燕，她不知道是該欣慰還是擔心，但什麼也不會表露出來，一臉溫和地笑著。
“放心，他不會打我的。”黃玉米咧嘴笑。
李如燕和劉秀也被他逗得噗嗤笑起來，李翠花笑著搖頭，這孩子，沒個正經。
劉秀和李翠花離開，病房裏安靜下來，氣氛有點尷尬。過了好一會兒，李如燕忽然說道：“早上，天沒亮，你不會也是去投河的吧。”
“我確實想投河，可下去才想起自己會水。”黃玉米嗬嗬笑了笑：“順便就把錢惠也撈上來了。”
“下次投河先把自己捆起來。”李如燕撇了撇嘴。
“你不生氣？”黃玉米看著她的眼，忽然低聲問，聲音有點膽怯。
“生什麼氣？”李如燕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隨口問。
“昨晚，昨晚的事、、、、、、”黃玉米聲音更小，結結巴巴，第一次發現做小媳婦的滋味。
“別提啦。”李如燕的臉一下子紅起來，紅到耳朵根，跺了一下腳，微微低頭，聲音更低：“丟死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