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一個小時,回到了五名村的村頭,東方的啟明星已經掛在天邊,靜寂的村莊處於黎明前的黑暗中。
路過小橋,水中有魚躍了一下,發出一聲水響。
聽到水花聲,黃玉米立即感覺到水的清涼,猶豫了一下,沿著河邊的石階走下去,把整個人泡在水裏。
夏日的下半夜,白天的暑氣褪盡,水有點冷。黃玉米打了個寒戰,但沒有爬起來,而是把整個身體沒入,隻留下一個腦袋,讓寒意把心中的那團火熄滅,同時思考著李如燕的事情。
郝冬兒,他的腦海中跳出一幅畫麵,清清的河水,碧綠的垂柳,讀書的姑娘。他不想給郝冬兒帶來任何傷害。
哪怕是一點點醋意都不行。就算讓自己去死,好像也願意。
難道我真的喜歡上了郝冬兒?黃玉米沒有喜悅,不知為什麼反而有點恐懼,又打了個寒戰。
不敢再多想,閉上眼,繼續在水中放鬆心情。
心中的火熄滅,寒意更甚,黃玉米動了動,腳踩著河底的泥土,輕輕向岸邊移動,剛動了幾步。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很快來到小橋上,看不清麵孔,隻見到一個瘦瘦的影子,應該是個女人。
腳步聲在橋上停下來,那個人似乎在猶豫,然後,忽然爬上橋欄杆,一頭栽進河裏。
這時候當然不是像黃玉米這樣閑情逸致來洗澡,這條河不是太寬,但開春剛剛清理過河道,中間很深,足夠淹死人。
投河!黃玉米怔了一下,然後迅速轉身向那人落水方向遊過去,來到近前,一個猛子紮進水中。人剛落下,沒有離開原處,很容易就摸到,還在水底四肢舞動掙紮,可見水淹的滋味並不好受。不知道那些水鬼們後不後悔。
救落水的人不能正麵接觸,不然慌亂之下會被落水者四肢纏住,搞不好就得陪葬。
黃玉米摸到對方的後麵,一伸手從上身攬住,腳蹬一下水底的泥土,向上穿出,然後一手劃水,微微仰著把人拖向岸邊,沿著石階一直拖上岸。
攏著的手臂感覺一片柔軟,果然是個女人。
就在黃玉米上岸的同時,花旗鎮郊區的那棟小樓內,劉寶也在一個噩夢中醒來,感覺腦袋一片冰涼,瞪大眼看了看天花板,那股涼意又在臉頰旁出現,側臉,一下子驚得坐起來。
然後,他的眼中出現一片驚恐。
就在他剛才躺著的地方,四周插著幾把匕首,看情形,都是在貼身部位,臉頰兩邊的兩把匕首閃著寒光,他下意識摸了摸脖頸,幸好自己睡覺不翻身,不然,說不定撞在刀口上,就算脖子上有點肉,動脈血管也會被割斷。
想著血流滿床的恐怖場麵,他打了個寒戰,接著感覺大腿根部也有個東西,低頭一看,倒吸一口涼氣。
在自己的襠部同樣插著一把匕首,對於男人來說,那裏如果割一刀比要了命還恐怖。
還好,對方似乎留了餘地,襠部的匕首用一張紙包著。抽出匕首。拿過i紙看了看,上麵寫著一行字:老老實實殺豬,不然,下次就閹了你。
劉寶呆呆坐在幾把匕首之間,一直到天亮。胡亂套上衣服,到街上讓自己的幾位手下一打聽,結果讓他瞠目結舌,昨天那些插在商家的匕首一夜之間消失,連門窗都沒有動過,而且沒有損失任何錢財,神不知鬼不覺。
看著幾把匕首足足有一小時,這顯然是衝著自己來的。
這一天劉寶沒有去收保護費,中午時分,反而整理好自己以前賣豬肉的案子,殺了一頭豬,推到集市上。
開始大家對他有點膽怯,隨著他一臉和氣的樣子,顧客們放心下來,圍著他的攤位開始買肉。
呂一蓮一身便裝走過來,笑著打招呼:“劉寶,又賣肉了啊。”
“呂隊長、”劉寶也笑著招呼:“混口飯吃,沒辦法,我就這點手藝。”
“很好,很好。”呂一蓮微笑著。
劉寶拿著幾個豬蹄塞給呂一蓮,同時低聲問:“呂隊長,最近有沒有盜竊的大案,或者什麼奇怪的事情。”
“沒有。”呂一蓮很確定地回答,然後很自豪地笑了笑:“我的地盤,誰敢撒野。”
“那是,那是。”劉寶笑著,擦了一把汗。
看著氣定神閑走遠的呂一蓮,劉寶一臉苦笑,他簡直懷疑這件事就是呂一蓮幹的,至少和她有關。
不過,還是幹老本行踏實,別他媽到時候真的被閹了,後悔都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