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神在這裏。”黃玉米臉上擠出微笑，指了指紙條。
“切，一點不好玩。”小姑娘很失望，噘了噘嘴，揮著手：“去去去，滾出去。”
“新年圖個吉利，財神到給點喜錢。”黃玉米咧嘴笑著。
“我又不缺錢，不喜歡財神。”小姑娘拉長著臉，哼了一聲，旋即又笑起來：“我知道，你這就是討飯的，要錢嗎？能讓我開心我就給你錢。”
“你這樣的條件還有不開心的？”黃玉米打量著房間，家具齊全而且似乎檔次還不低。
“我不想讀書，我爹偏要讓我讀。”小姑娘氣呼呼地鼓著腮，看樣子也就十六七，臉色卻說變就變。
“沒得治。”黃玉米忽然冷下臉，脫口而出，自己辛苦奔波為了郝冬兒學費，還有人有錢不上學的，他難以理解，心理也不平衡，說話自然毫不客氣。
“你、、、、、、”小姑娘沒想到黃玉米回答這麼直接，好像自己有什麼病似的，氣得漲紅了臉。
“你什麼你，我不要錢還不行嗎。”同齡人的條件差異讓黃玉米忽然有點憤憤然，扭身準備離開。
“不準走。”小姑娘大聲叫著。
“你能把我怎麼著 。”黃玉米很不屑地哼了一聲。
“大黃，上。”小姑娘大聲吆喝，一條黑色的狗忽然從房間內躥出來，直撲黃玉米。
黃玉米猝不及防，嚇了一跳，還好反應快，急忙向一旁躲閃，狗並沒有追，而是跑到門口，屁股向外坐在那裏，伸著紅舌頭，虎視眈眈地看著黃玉米。
鄉下孩子不怕狗，但這條狗又高又大，而且在客廳這麼小的空間，黃玉米也膽怯起來，揮舞著手對著狗叫：“讓開，讓開。”
狗伸了伸舌頭，似乎在嘲笑黃玉米。
“你不是說我不能把你怎麼著嗎，現在走啊，你走給我看。”小姑娘大聲笑著，笑得花枝招展。
“算我沒說，行嗎、”黃玉米無奈地苦著臉，大丈夫能屈能伸，先出去再說，黃皮皮還在那等著呢。
“這還差不多。”小姑娘微微點頭，一副盛氣淩人的樣子。然後忽然臉色一變，變得嬉皮笑臉：“這樣吧，我和你一起送財神條，一定好玩。”
“不行，不行。”黃玉米連忙擺手，帶著這樣一個活寶，還不麻煩死，新年就這一條賺錢，被她攪和了郝冬兒學費怎麼辦。
“那你就別想走。”小姑娘用鼻子哼了一聲，雙手在胸前交叉抱著，一臉洋洋得意。
黃玉米四處看了看，除了大門還真的沒有出路。眼珠轉了轉，忽然拿起牆邊條案上的一根擀麵棍，走到小姑娘麵前，高高揚起，冷著臉大聲嚇唬：“不放我走，我就打死你。”
小姑娘沒想到黃玉米來這一手，臉色白了一下，忽然眼中多了一絲興奮，挺了挺發育得有點規模的胸：“來，你打死我，反正我不想活了，想到開學就想死。”
媽的，還有這樣的。黃玉米有點泄氣，隨手把擀麵棍扔到一邊。那就來點狠的，咬了咬牙，一把掐住小姑娘的脖子：“說，放不放行。”
“不放，不放，就是不放。”小姑娘大聲叫著。
“放不放？”黃玉米的手用點力，小姑娘的聲音變得低沉，但還是倔強地叫著：“不放，不放。”
“我看你忍多久。”黃玉米低聲叫著，手掌再用力。
“王八蛋，你真下手，你叫什麼名字，我爹回來饒不了你。”小姑娘罵起來，喉嚨喘著粗氣。
“那你就讓你爹找我，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黃玉米、、、、、”
黃玉米學著說書裏的話，說得很豪氣，眼睛無意中在牆上掃了一下，忽然戛然而止，瞬間後悔嘴有點賤。牆上掛著一個照相匾，相框裏有許多照相，最多的是父女照，一眼就可以看出眼前這個女孩和她的父親，顯眼的是她父親的鴨舌帽。
活閻王！黃玉米記得這個外號，幾天前在市場上還和他 對壘過，要不是呂一蓮自己肯定吃虧。聽這個外號也不是好惹的。難怪這個小姑娘如此難纏，什麼人養什麼貨。
看著相片，黃玉米真有把這個小姑娘掐死的衝動，但是，總不能真的殺人吧。小姑娘的臉憋得通紅，就是不鬆口投降。那麼，就換一種方法。
瞄了一眼小姑娘的身體，一個惡作劇的念頭在心中升起，黃玉米笑了笑，笑得有點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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