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月西沉，橋下的河水泛著淡淡的白色，不遠處的蘆葦叢在隱約間搖晃著。
站在橋上，黃玉米心裏倒是踏實了一點，雖然五個人在橋兩邊攔住自己，但自己有個好去處，隻要翻下橋欄，進入水中，就是真的如魚得水。
對於五名村，不僅每個角落道路建築田塊熟悉，就連這條河底的高低起伏也了解，逃脫毫不費力。
“你叫黃玉米？”鐵大的聲音很沉穩。
“你已經問過了。”黃玉米很配合地回答。
“我們真的沒有惡意，就是和你商量點事情。”鐵大再次解釋。
“看得出來。”黃玉米的回答模棱兩可。
帶著刀，虎視眈眈，幾乎是逼著自己來這裏，說沒有惡意，鬼才相信。
在五名村這些人裏麵，黃玉米算是見過世麵的人，自然知道如何穩住對方，這時候不能慌亂，一旦起了衝突，這幫人來曆不明，自己橫屍當場也極有可能。
“鐵中玉，你認識吧。”鐵大正式進入話題。
不過，第一個問題就讓黃玉米愣了一下，這個名字完全陌生。皺著眉頭又想了一下，搖了搖腦袋：“不認識，我朋友親戚裏麵都沒有姓鐵的。”
“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黃玉米試探著問，如果認錯人就沒事，虛驚一場，如果沒有任何關係，總不至於隨隨便便殺人吧。
“希望你別跟我們打馬虎眼，我們了解過。”鐵大的聲音有點不耐煩。
“我沒有打馬虎眼。”黃玉米冤枉地說道：“你們怎麼了解的，向誰了解的。”
“我真的不認識姓鐵的，我八輩向上的親戚裏也沒有姓鐵的，絕對沒有。”黃玉米越說越激動，然後，忽然停下來，沉默不語。
剛才一直緊張，腦袋有那麼點短路，說了幾遍姓鐵的，他忽然想起了什麼。鐵中玉這名字陌生，但姓鐵的自己好像真的認識一個，不會吧、、、、、、
“想起來了嗎？”鐵大見黃玉米忽然停止言語，立即明白怎麼回事。
“你們是說那個鐵老頭，勞改農場那位、、、、、、”黃玉米輕聲問，鐵老頭的名字自己確實不清楚，甚至於農場也沒有幾個人知道。
“對，他就是鐵中玉。”鐵大肯定地回答。
“認識，當然認識。”黃玉米連聲說道：“在農場我照看過他，不過，沒多久他就死了，腦中風，死得很慘，連個親人都沒有、、、、、、”
黃玉米說得很快，腦中快速思考著眼前的情形，還是想不透究竟發生了什麼，隻好把鐵老頭在心裏又抱怨一遍，真不是個好人，教自己那種難受的功夫不說，現在死了還把人引來，看樣子要死在那個老家夥手裏。
“別胡扯。”鐵大打斷黃玉米的喋喋不休：“他留下什麼東西沒有？”
“一個糟老頭，能留下什麼。”黃玉米擺了擺手。
“我們都是他家裏的人，他留下的東西原本就應該歸我們。”鐵大的聲音變得柔和一點，好像在和黃玉米商量。
“當然，當然。”
黃玉米連聲答應，心裏卻在嘀咕，歸個屁，老頭死的時候都沒有見到你們，現在跑出來要什麼東西，就算有也不會給你們，何況他媽的什麼都沒有。
“所以，你仔細想想。”鐵大輕聲提醒：“我們可去過勞改農場，聽說你是他徒弟。”
“我就跟他學過點三腳貓的功夫。”黃玉米冤枉地叫著：“他也沒有教過我幾天，就幾套健身的拳術，我都差不多忘了。”
“我不是問拳術。”鐵大再次不耐煩，聲音提高一點：“鐵家的有些功夫不外傳，量你也沒學到，我是問什麼東西。”
“東西真的沒有。”黃玉米回答很肯定。
“我來幫你想想。”個子很壯實的鐵三忽然走近黃玉米，掄起拳頭對著黃玉米的腹部擊打。
黃玉米本能想躲，旋即放棄，讓拳頭砸在腹部，然後痛得彎下腰，一副痛苦的樣子。
“抗打能力太差，沒什麼內力，真的沒學過。”鐵三退後幾步，站在鐵大身邊，粗著嗓子彙報。
沒什麼功夫就不是鐵老頭的弟子，自然也就不會得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事實上，他們也了解清楚，勞改農場什麼都沒收，出來的時候也要檢查，不會有什麼出奇之物。
“不知道這小子知道多少我們家族的事情。”鐵四在一旁忽然開口。
黃玉米心裏一激靈，聽這語氣是要殺人滅口。急忙一邊擺手一邊說道：“我就是個不識幾個大字的農村人，能知道什麼，你們真的問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