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雖然雙眼直直的盯著籠子裏進食的鸚鵡,但作為沙場勇將的他從來都是眼觀八方的主,他自然能感受到身後小廝的慌亂和焦急。
“何事驚慌?”他威嚴道。
小廝急忙稟報:“啟稟王爺,邊關急報!”
“傳!”珞眉頭高高的聳起,心中滿是無奈,或許他又要奔赴前線了。倘若如此,何年何月再能見到心中牽掛的人兒?他第一次有了退意,眼中含著一絲希望,希望這一次他能脫身。不是他貪生怕死,以往的軍情戰報哪一樣不是先奏請他,由他出麵解決。對他來說,打仗就跟吃飯一樣尋常,也早就習慣了。可這次,他卻真的想偷懶一次,想給自己留下一點兒空餘和閑暇。
隨即,一名身穿鎧甲的小將跑步上前,單膝跪下:“末將參見王爺!北邊軍情急報!”
他轉過身,道:“可有稟報父皇?”
“皇上讓王爺自行定奪。”小廝戰戰兢兢的道。
珞皺眉道:“講!”
“雪域敵兵繞過溺湖,大肆進犯我疆土,已造成數千人馬傷亡。”
“雪域國?不是一向規矩,為何會突然進犯?溺湖可有戍邊營寨駐守,情況如何?”一談到軍國大事,珞仿佛變得愈發的高大,昂揚之氣顯露無疑。
“回稟王爺,溺湖戍軍兵力有限,恐難撐大局!”
這麼嚴重?溺湖一戰乃是水戰,首當其衝的便是水兵。珞略微在心中算計了一下,鏗鏘有力的道:“速速調集五萬熟悉水性的精兵,靜待本王帥令!另外,急傳副將同力前來!”
“末將得令!”小將起身欲離。
區區雪域國,何勞他這個大元帥親自出動?珞本打算將此次邊陲小戰交給副將,卻突然想到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急忙叫住小將,道:“慢!你剛才說‘溺湖’?是風雲島上的‘溺湖’?”
“末將慚愧,不知王爺口中的‘風雲島’。”小將哪裏知道偌大溺湖中的一個小小孤島?
珞心中一顫,期望他的猜測是錯誤的。由於心中擔憂過度,他那本來就駭人的威嚴嗓音更顯淩厲:“拿地圖!”
果然!果然是玉兒所住的風雲島!看完地圖,珞那顆比銅牆鐵壁更堅硬的心卻突然似被人狠狠的錘了一擊似的,痛的厲害。
“即刻調集三千人馬隨本王前去溺湖,其餘人馬天亮之前必須趕到!”說罷,他身形一閃,已不見了蹤影。卻聽得,王府外響起了熟悉的馬叫聲,是那匹富有靈性的棕色彪悍戰馬的叫聲。
珞騎著戰馬,以一日千裏的速度急奔風雲島而來。
當他來到溺湖邊,看到青綠的草地上浸染的鮮紅時,一顆心首次變得紊亂了。他見過千軍萬馬橫屍眼前,卻沒有過這樣的痛徹心扉,心痛的感覺原來是這樣讓人壓抑得喘不過氣來。
不再顧忌風雲島上的致命機關,他要第一時間確定心中的人兒毫發無傷,否則他將讓傷了她的國家血染大地!
“玉兒!玉兒!”高亢的聲音中幾多牽掛,幾多糾纏。
玉兒正在廚房為瑾熬藥,猛然間聽到一陣急促的叫喊聲,細細一辨,果然是在叫她!難道是太子哥哥醒了?
“太子哥哥!太子哥哥!”玉兒立馬起身,箭速衝向瑾的房間。
可是她失望了,瑾還是那樣了無聲息的躺著,還是那樣一臉的蒼白和虛弱。
她正要離開,準備去廚房繼續煎藥,耳中又傳來更大的呼叫聲。是誰在叫她?為什麼聲音那麼熟悉?啊!珞哥哥!
“珞哥哥!珞哥哥!玉兒在這裏……”她循著聲音的方向跑去,沒跑幾步就撞進一副結實的胸膛裏,隨即又被人緊緊的箍著,依稀還能聽見對方雜亂的心跳聲。
“感謝老天,你真的沒事!我就知道,玉兒不會那樣脆弱。不會的!玉兒這樣美好,連老天都不會舍得傷害你。”珞的聲音顫抖得厲害。
玉兒抬起頭,不解為何珞哥哥臉上會出現那樣明顯的不安。她眨巴了幾下水靈靈的大眼睛:“珞哥哥,你怎麼了?”
珞深深的呼出一口氣,臉上的肌肉仍舊緊繃,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他緊緊的盯著玉兒,好久好久,才道:“沒事,珞哥哥是想玉兒了。”
玉兒嘻嘻一笑:“玉兒也想珞哥哥了。”
“真的?”珞臉上的緊繃散去,換上一抹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