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哥哥!”玉兒心裏一陣抽痛,連忙爬起身,操起她的二尺短劍不顧一切的刺向那個傷了瑾的男子。
那奇裝男子看見瑾已經倒地,臉上得意萬分:“小辣妞,怎麼樣,是我厲害,還是你的太子哥哥厲害?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我還等著你給我做娘子。”
“竟敢傷害我的太子哥哥,我要你償命!”玉兒像發了狂一樣,每每出招猛如洪水滾滾,勢不可擋。
“玉兒!玉兒!玉兒……”因受傷而深度昏迷的瑾無意識的喊叫著,兩隻手還伸出被子不停的揮舞,厚實的大掌顫抖著,仿佛是在尋找著什麼。雖然他的聲音顯得含糊不清,但話音裏的焦急卻明明白白的表達了出來。
“太子哥哥,玉兒在這兒,就在你旁邊。”玉兒的眼圈兒都紅了,心裏酸酸的,太子哥哥都已經受傷了還惦記著她。
玉兒趕忙拉過太子哥哥的手,輕輕的覆蓋著他略微顫抖的手掌。直到此刻,她才發現,他的手心居然那樣的冰冷。五年了,這麼長的一段時間內,太子哥哥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有如天神。在她的印象中,他總是那樣堅不可摧、威嚴剛毅,可是現在的他顯得好無助,仿佛迷途的羔羊。
奇異的,瑾那雙有力的大手一旦握緊了玉兒柔軟的小手便安分了,沒有再顫抖。他嘴裏的囈語也停了,整個人都顯得安靜了許多。
玉兒用力的搓著瑾的手,想讓他的手不要那麼冰冷,否則那會讓她感到害怕。
正在這時,大將周安快步走了進來,還帶了名軍醫來給瑾療傷。
“微臣沒有保護好太子殿下,請公主降罪。”周安明知事態嚴重,也隻得先行負荊請罪。
玉兒抹了抹臉上的淚珠,少了那層淚簾的遮擋,這才看清楚來人是誰。她帶著濃濃的鼻音道:“這事怨不得周將軍,你先退下吧。”
玉兒心痛的在心裏添了一句:要怪,也隻能怪她。
周安聽出了玉兒話音裏的疲憊,關懷的道:“公主,您先歇著,末將帶了大夫過來。先讓大夫給太子殿下診治,興許殿下的傷並無大礙。”
大夫?她就是大夫,所以她知道太子哥哥傷得有多重。那一劍正好刺中了他的心髒,要不是她有師傅留下的護心丸,恐怕太子哥哥……
玉兒好想放聲大哭,可是她不敢,不敢讓眼前本來就緊繃的氣氛再變本加厲。沒有太子哥哥的縱容,她就算撒潑耍賴,又有誰來哄著她,溺著她?
“我就是大夫,你下去吧,這兒有我就行了。”玉兒的聲音毫無朝氣。
“公主,您該歇歇,之前太子殿下就是因為操勞過度才致使體力衰弱。”周安多嘴的道:“殿下的武功高超絕倫,若不是接連幾日不眠不休,也不會讓個小毛賊給刺傷。”
玉兒梨花帶淚的小臉上滿是心痛。原來太子哥哥為她付出的,不隻是一點點而已。太子哥哥還是五年前的太子哥哥,他還是那樣無條件的去包容她、嗬護她。
玉兒朝周安露了個勉強的笑,強自振作的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島上的事由你全權做主,如無大事不要進來打擾殿下靜養。”
看著周安帶著人退到門外,玉兒臉上強撐起的堅強外表才終於褪下。她根本就不是端莊賢淑的女子,她隻習慣做一隻快樂奔放的小鳥,該哭便哭,該笑便笑。可是看著太子哥哥這樣,她甚至連哭都是哭不出聲音。
玉兒輕輕的將瑾的雙手放進被窩,仔細的看著這樣一個在外人眼中不可一世的男子:他寬闊的額頭,濃眉微皺,眉間似乎有什麼化不開的鬱結;以往淩厲的黝黑眸子被又濃又黑的睫毛遮擋,少了那股盛氣淩人,此時的他單純得像個天真的小男孩兒;挺直的鼻梁,厚薄相當的唇;除了臉色太過蒼白外,他的一切都很美好,看上去簡直就是一個沉睡的王子。
玉兒忍不住大滴大滴的流著眼淚,淚水模糊了視線,往日太子哥哥對她的一切寵溺和縱容都一股腦兒的湧了上來。太子哥哥是那麼強的一個人,他怎麼可以躺在這裏?他應該傲視一切,他應該俯瞰蒼生,他不能這樣無聲無息啊!
太子哥哥,玉兒求你了,你快醒來,好嗎?天上的菩薩,地上的神靈,倘若你們能聽見玉兒的禱告,請你們讓太子哥哥快快醒來!
“啪噠、啪嗒……”幾滴淚從玉兒眼角滑落,打在了瑾濃黑的睫毛上,還濺起了細細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