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麵裝的是什麼啊?”玉兒兩隻烏溜溜的眼珠子直盯著那木箱子,仿佛裏麵裝了什麼稀世珍寶,其實她是想看看皇家公主陪嫁之物到底有什麼特別之處。
“回公主話,這是長公主的陪嫁衣物,都是皇後娘娘親手繡的呢。”兩個小丫鬟與有榮焉的道。
母後親手繡的?那她更要看看了。
箱子開了,裏麵是一件大紅的嫁衣,繡著金色的鳳凰,顯得華貴萬分。兩個丫鬟謹慎的將衣物襯起,拿到那邊兒去曬。
“咦?裏麵還有一個小箱子?”玉兒納悶兒的看到大木箱子裏麵還放了一個沒有上鎖的小箱子,裏麵會是什麼寶貝兒呢?
玉兒好奇的打開那個小箱子,裏麵隻放了一本書,看似不厚,應該隻有幾頁紙。她伸手拿起,打開一看,臉兒紅得像熟透的蘋果。她趕忙將書藏在懷中,嘿嘿,這下有太子哥哥好受的了……
晚膳過後,瑾果然如約前來煙霞公主與沈玉寒的正房。他一進屋便見玉兒還乖乖的站在桌前拿筆練字,心裏的擔心才終於放下。
臉上揚起柔和的笑,他快步走到玉兒身邊,認真的欣賞著她的筆墨,不由讚賞的道:“玉兒的字飄逸渾厚,倒是有幾分男兒氣概。”
玉兒似乎已經習慣了瑾突然的闖入,沒有被他突兀的嗓音所驚嚇,握著筆杆的小手仍舊不疾不徐的在宣紙上揮灑,臉上卻露出一絲驕傲:“太子哥哥,玉兒寫得好看嗎?”
煙霞公主聽見說話聲,忙從裏間走了出來,含笑道:“瑾來了?”
“今日多虧皇姐照顧玉兒,她可曾搗亂?”瑾的口氣,不知不覺將玉兒納入了他的羽翼之下,似乎他才是理所當然應該照顧她的人。
“太子哥哥壞人,玉兒哪有搗亂!”玉兒不依的嚷道。
瑾爽朗一笑,戲謔道:“是,是,小玉兒最乖了,從不搗亂。”
煙霞公主眼瞅著一對活寶的互動,秀氣的眉兒飛揚,對瑾道:“玉兒很乖,還幫我曬書呢,你可錯怪她了。”
“看吧,看吧!”玉兒轉過頭,握著粗杆毛筆的手得意的揮舞起來,一不留意,“啪啪啪”幾滴墨水從筆鋒飛出,直接著陸在瑾帥氣的臉上。
“呃……”瑾隻覺臉上一陣冰涼,伸手一摸,滿手的墨黑。
“來人,趕緊打盆熱水過來!”煙霞公主見瑾一臉的狼狽,忙支應丫鬟們忙活。
玉兒不小心甩出的墨水,剛好在瑾的左右兩邊臉頰上各自形成了一朵六瓣兒黑色梅花;額頭上的墨水則被他剛才用手摸花,硬生生的打上了五指印;再配上他微皺的眉頭,狼狽的表情,那模樣別提有多滑稽了。
玉兒笑得差點岔氣:“哈哈哈!哈哈哈!太子哥哥吃墨水了!”
煙霞公主一臉擔憂的看著瑾,生怕接下來狂獅發作而扭斷小玉兒細細的粉頸。
哪知,瑾根本沒有在意,反倒無奈的道:“我就說,這小丫頭一天也安分不下來。得了,她這一攪和倒讓我放心,不然我還得擔心她晚上還有新花樣。”
“晚上?”煙霞公主不解。
瑾這才想起還有話沒有交代,語氣平和的道:“這段時日,我在相府和太子宮來回的跑,太過費時。本來早就想領她回宮的,又怕她傷口未愈,受不了途中顛簸。所幸,現在她的傷也痊愈了,還是回宮來得好。”
“你準備什麼時候接她回宮?倘若你忙不開,就讓她呆在相府也成,母後那邊兒我去替你說。”煙霞公主也想和玉兒多處處,心中對玉兒頗有好感。她心想:這個小姑子調皮雖調皮,但卻不蠻橫;任性歸任性,但卻不胡鬧,很懂得拿捏分寸,確是個人見人愛的開心果。
瑾一口拒絕:“不用了,我應付得來,明日我便領她回宮。”
玉兒聽到明天就要回宮,心中一急,要是真回了宮,還怎麼跟南宮學藝啊?現在自己家都難見到南宮的麵兒,若是去了太子哥哥的地盤,她還有戲唱嗎?嗯嗯,得快快行動,速戰速決啊!
瑾領了玉兒回房,自己則住在她隔壁。他心中盤算著:過了今晚,他就再不用擔心她去找那個南宮絕了。
夜深了,黑幕中,一輪圓月高懸天際。那放射著皎潔月光的圓盤上,幾縷陰影浮現,據說那是月宮的竹子。不過,在此刻的瑾看來,那陰影更像是一個孤獨的影子,折射出人性隱藏深處的煩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