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蝴蝶?要他一個大男人去捉蝴蝶?還不如殺了他來得幹脆!他立即將先前從她手中搶來的書扔了回去,打算開溜,卻發現從書頁中掉出一張紙。撿起一看,更是驚得無以複加:“這、這不是……”

皇甫瑾愣愣的盯著手裏的紙張,這不是他的畫像麼?樣貌、神態、動作均拿捏得恰到好處。如今看到這副畫作,他甚至有種恍若照鏡般的感受。四開的宣紙上惟妙惟肖的繪著他讀書時的場景:他手捧一本書,書頁呈現傾倒狀,一看就知道是被翻動得十分快速。這正是他接受丁太傅講學時的狀況,太傅講的很多東西他早就已經熟識了,所以聽課才會那般漫不經心。隻是沒想到作畫之人竟然能將這一神態也刻畫得淋漓盡致!這是誰畫的?玉兒畫的?不可能!這等書畫造詣不應該出現在一個十歲的孩子身上。

皇甫瑾半天才從畫作的驚訝中回過神來,眼神怪異的看著玉兒,輕聲問道:“這畫是誰作的?”

玉兒咯咯一笑:“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你?”皇甫瑾明顯不信,遲疑道:“你會作畫?”

玉兒不答反問:“太子哥哥,你知道這畫中之人是誰嗎?”

“廢話!這不就是我嗎!”皇甫瑾懊惱萬分,隱隱的感覺自己似乎要中計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她像是有新招兒正等著他。可他一時還難以捉摸出她的用意,簡直反了,他現在連個小丫頭片子都鬥不過!這是不是常人所說的‘閻王好鬥小鬼兒難纏’?他素以足智多謀自稱,卻拚不過一個機靈詭詐的她!此事若是傳出去,還不得笑掉別人大牙?

玉兒一聽,高興得手舞足蹈,連連轉了好幾個圈圈,才道:“嘿嘿,玉兒畫得很像對不對?我要拿回去給爹爹看,玉兒又進步啦!”說完,她就以電光石火之速伸出小手上前搶奪皇甫瑾手中的畫。

什麼?這等畫作還要拿回去給她爹爹看?那樣一來,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他讀書不專了?不行!皇甫瑾這麼一想,迅即便作勢要將畫作毀屍滅跡。

“不準撕!”玉兒不依不饒的攀住皇甫瑾的手,嚷嚷道:“玉兒畫了好幾天才畫好的!太子哥哥要尊重玉兒的勞動成果!”

畫了好幾天?難道說這副畫兒真是她畫的?前幾****倒確實看見她鋪著宣紙在塗鴉,沒想到還真能成氣候。他果真是小看了她了。

未免她使用魔音穿腦的絕招,他暫時止住了撕畫的動作,不解的道:“玉兒為什麼要畫太子哥哥的像?”

“當然是向父皇稟報啊!”她理所當然的道。

他就更納悶兒了:“稟報?就這麼一幅畫怎樣稟報?”

說到這裏她可興奮了,蹦蹦跳跳的道:“太子哥哥沒有看見書上寫了字嗎?”

書上?皇甫瑾下意識的往畫像一看,可不就是嘛?畫像中他手裏捧著的那本書,頁麵上赫然寫著:沒精打采!這、這可真是畫龍點睛之筆啊!

他暗抹了一把冷汗,想不到這小鬼兒居然有這等細致入微的觀察力。枉費他自視頗高,今天陰溝裏翻船栽在她的身上了。不行!這畫必須撕,要不然傳到父皇那裏,他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唰唰幾下,好端端的一副畫作就此陣亡。皇甫瑾鬆了一口氣,慍怒的道:“以後可不許再這樣對待太子哥哥!”

畫作當真被撕了,玉兒反倒沒什麼過激的反應,臉上甚至沒有絲毫不快。她轉了轉亮晶晶的眼珠子,無所謂的道:“太子哥哥要是專心讀書,玉兒自然會畫出太子哥哥喜歡的畫。”

“你!”皇甫瑾第一萬次意識到沈玉兒不是盞省油的燈,看來日後他還是檢點些才好。現在才知道先前自己去招惹小惡魔的舉動是多麼的欠缺考量。為了避免玉兒繼續攪亂,他趕緊步入書房,拿起一本書就直直的盯著,頭也不轉的道:“玉兒先到一邊去玩兒,太子哥哥要讀書了。”

玉兒伸出小手一把就將皇甫瑾手中的書抽了出來,翻了個麵兒又送回他的手裏,幸災樂禍的道:“書拿反了!”

皇甫瑾從來沒覺得這麼丟臉過,居然在一個小鬼麵前連連出醜,頓時臉紅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