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輕輕拍拍玉兒的後背,柔聲安慰道:“玉兒別怕,有母後在,太子哥哥不敢再關你了。”
找到了沈玉兒,皇後終於放下心中大石,牽著玉兒往出事的西苑而去。畢竟是太子宮,宮內仆傭成群,這種小火根本構不成多大的威脅。除了玉兒住的那間屋子以外,別間均沒有遭受池魚之殃。
“太子呢?出了這麼大的事,他為何不來見本宮?”皇後並未在西苑見到皇甫瑾,遂麵色不悅的質問著太子宮的宮女太監。
“兒臣見過母後。”趕巧兒了,皇甫瑾正在這個當口疾步走了過來。看見皇後慍怒的臉色,他心裏不是沒有害怕,隻是對沈玉兒的擔心掩蓋過了一切。
皇後連搭都沒有搭理自己兒子,隻是一個勁兒的瞅著那間被燒得黑漆漆的房子。半晌,才麵無表情的問道:“靜安公主就被關在裏麵?”
太子宮的奴才謹慎的望了一眼皇甫瑾,均不敢作答。
皇後沒有得到回話,轉頭一看便明白其中端倪,低笑道:“本宮問話,你們還要征得太子的同意才能回應?”
皇甫瑾一聽,“咚”的一聲跪倒皇後跟前:“兒臣讓母後失望了,請母後責罰。”
“我哪兒敢責罰你啊?你現在是翅膀長硬了,連母後的話也不放在眼裏了。我是千叮嚀萬囑咐,讓你好好照顧玉兒,這下倒好……”皇後痛心道。
“兒臣愧對母後。”皇甫瑾現在完全處於挨打地位,沒有任何發言權,誰叫他理虧呢?
皇後了解自己的兒子,心知現在皇甫瑾的懺悔是真心誠意的。不過,為了日後玉兒能和他能和平共處,最好再擦出一點兒朦朧的火花,所以皇後現在不能心軟,她得站到玉兒一邊。片刻之後,她厲聲道:“你哪兒是愧對我?你是愧對玉兒!玉兒才多大年紀?你竟這般不知輕重的對她?你父皇時常教導你仁慈寬厚乃是治國之本,如今連一個小小的女娃兒你都容不下,何以容下這央央天下?”
“兒臣慚愧!”皇甫瑾繼續抹汗,一定要記住今天的教訓,往後再不能使這等小肚雞腸的蠢計策。
皇後還不打算放過他,又道:“最近後宮諸事繁雜,我委實抽不開身,又念及你姐姐新婚燕爾,不願讓玉兒去攪和,這才將玉兒放在你身邊。要是早知你這般不待見她,說什麼我也不會把她推進火坑。這才幾天光景?又是關押,又是放火的,你是半刻也不讓我安生?”
皇甫瑾此刻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麵紅耳赤的道:“母後放心,待找到玉兒,兒臣一定好好待她。”
“你能好好待她?你不嫌她調皮搗蛋了?不怕她鬧騰你了?”皇後涼涼的道,她這是在堵皇甫瑾的嘴,讓他日後無法反悔。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一不留神皇甫瑾就中了計。
“這次的事是兒臣不對,兒臣會拿出百分的誠意對待玉兒,決不再讓母後操心。”男人啊,果然是需要治治才能變乖。
皇後又道:“倘若將她放在太子宮給你照顧,你可願意?”
“母後說笑了,兒臣怎會容不小一個小女娃兒?她願意呆多久就多久,兒臣絕無二話。”反正他也想通了,母後有意讓沈玉兒住進太子宮,他就是想攔也不成啊。
“那你又打算將她關到寢宮裏不聞不問?”皇後有點兒咄咄逼人的意味。
“母後放心,兒臣一定盡心照顧,除非是作奸犯科之事,否則兒臣絕不阻攔。”他怎麼感覺一條條一款款,似乎是在給他上枷鎖?有點兒脖子涼颼颼的感覺。
“你不討厭她了?”皇後別有深意的道。
“玉兒天生聰明乖巧,兒臣豈會討厭她?”皇甫瑾啊,皇甫瑾,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痛。
皇後突然回頭,朝身後柔聲道:“玉兒,聽見了麼?你太子哥哥不討厭你呢。日後,就由太子哥哥照顧你好麼?”
“玉兒!”
皇甫瑾驚呼出聲,隨即起身,長腿一伸,幾步竄到沈玉兒麵前,一把將之抱起,激動的道:“玉兒,你跑哪兒去了?可把太子哥哥擔心死了!”
“你騙人!哼哼!你才不擔心玉兒呢!你隻想見蓉姑娘!”沈玉兒氣呼呼的用小手不停的捶打著皇甫瑾的肩膀,像個發了狂的小蠻牛,力道可不小呢。
皇後質疑的眼神掃過皇甫瑾,不悅的道:“你就是因為玉兒纏著你,讓你沒能見到陸蓉蓉,所以才虐待她?”
“母後錯怪兒臣了。”皇甫瑾覺得自己冤死了,哪兒是他欺負沈玉兒啊?簡直就是沈玉兒給他難堪。不過關她禁閉這件事的確是他的過錯,所以現在他也沒有喊冤的資本。如今的他就像是一個初次做賊的人被逮住,連帶成了所有失主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