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至少,她難受,你也會疼。"
蘇希的解釋一時間讓李野沒了聲音。
緣份象一本書,翻得不經意,會錯過童話,讀得太認真,又會流幹眼淚。
"做牙齒原來還挺好的。"他的眼神有些茫然的望著不遠處的前方,"你會牙疼嗎?"
他的問題讓蘇希愕然,她被捆綁在大木樁上的身體雖然不能動彈分毫,但她還是詫異的看著他,想從他臉上探尋出哪怕隻是一絲一毫的感覺,可是,他茫然的眼神中卻看不到任何東西。
"難道,你從來沒有牙疼過嗎?"
"不好意思,還真的沒有。"
"那你是不會明白那種感受了,對嗎?"
蘇希沒有回答,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他一種自己從未曾經曆過的感受。
天雖已放晴,風卻還是冷得刺骨。
被雨淋濕的身體在初夏的寒風中還是忍不住瑟瑟發抖。
她以為,這樣刺骨的冰冷她還得承受很久,誰知,等太陽完全放開之後的不多會兒時間,她身上曾經被雨完全淋透的衣服竟然開始飄忽起來,幹燥的速度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程度,比洗衣機的快速烘幹效果還要明顯。
可刺骨寒冷後隨之而來的卻是漸漸炙熱的陽光開始烘烤著身體,好不容易開始有些滋潤的身體又一次承受烈陽的熾烤,才清醒不久的頭腦在炙熱的太陽下開始昏昏沉沉起來,直到眼前的一草一木、一人一景漸漸模糊,甚至是完全消失無蹤。
就在最溫柔、最美麗的陽光下,也常常會發生一些最醜陋、最可怕的事。
世界上的事有時的確很奇妙,你認為最不可能發生的事,卻往往偏偏就會發生。
蘇希終於昏死了過去,在尚未現出她"妖魔鬼怪"的原形之前。
而人的思想卻又很奇特。
有時你腦中很久很久都在想著同一件事,但有時你卻會在一刹那間想起很多事。隻是,一向總會想著很多事的蘇希腦中此時在想卻隻有一件事:那個救她的黑衣人究竟是誰?救她的目的又是什麼?
想象永遠都比現實美好。
想象中,她的腦海裏對那個曾經救過自己的黑衣人有無數個可能的猜測,就象以前曾經無數次夢想過的那樣,有個王子騎著白馬來找她,然後帶她離開紛擾的世間……
在恍恍惚惚之間,她感覺自己有了一個溫暖的所依,可以讓她安心的舒展著身體,隻是,當她睜開眼,看到靜站一旁的李野象X光一樣的雙眸時,她還是忍不住輕輕顫抖起來。
而他看著她的目光就好象已完全看透蘇希的所有一舉一動,雷達般的一覽無疑。
"這裏是什麼地方?"看到了他冷若冰霜的麵孔,蘇希就知道自己尚在人間。
"自然還是在會州府裏。"
他輕柔的聲音讓蘇希錯覺於自己的存在是否就在傳說中的天堂?隻是,天堂和地獄之間的距離短得讓蘇希有些無措。
"你…為什麼要救我?"蘇希好奇的輕問,"大帥不是應該殺了我而後快的嗎?"
"你不覺得有些事情解決的時間越長就越是有趣嗎?"他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目光看著鑽在被窩裏的蘇希,"就好象貓捉到老鼠總是喜歡先玩一會兒再把它一點一點的摁死,是一樣的道理。"
原來,天堂跟地獄的距離還沒有蘇希想象中的那麼短,他的一句話,使天堂和地獄間的距離縮短到了一句話的寬度,但卻冰冷到凍結。
他的這句話,讓蘇希又一次感覺自己從天堂回歸到了地獄,再柔軟、再暖和的被窩好象也沒法溫暖自己那在悄悄顫粟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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