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壓根沒去爭房子,從哪兒論也論不到他這裏,沒想到鶴蚌相爭,漁翁得利,他要退休了,還得棟新房子住,高高興興的帶著老伴住進去了。
老王成了黃忠的鄰居,既是同事,還是鄰居,處的不錯。
搬了家,還是窮,黃家連個像樣的家具也沒有,黃忠去年手中曾握有四萬塊巨款,卻沒有一點兒想法從那四萬塊中克扣一塊錢,能得到新房子住就十分感激了,怕辜負了省裏領導撥款的心意,老老實實的全部用在了買地修房子上。
日子過的窮是因為人口多,黃家總共九口人,一個月吃大米都要不少錢,黃忠的媳婦徐三,在服務公司上班,領導安排給調到公安局,不是照顧,隻是公安局差人例行的安排,叫她去,卻不去,因為公安局沒油水事兒還多,服務公司是潮濕小鎮獨家經營的餐館,也是正經國家單位,徐三在後廚房上班,能接觸到油水,正宗的油水,偷油偷肉回家給嗷嗷待哺的孩子們,隻要控製好偷盜的量,沒有人發現。
當時的人並沒有那種眼光知道服務公司會垮掉,垮杆國企的退休工資和公安局公務員的退休工資不可同日而語,不過服務公司再垮,也曾幫助徐三滋潤了六個孩子並一個老母親的飯桌夥食。
對於黃忠一個河南人來說,窮也要吃餃子,骨子裏的飲食習慣,肉不夠,沒肉就包素餡餃子,搬了新家的喜悅夠他笑五年,還能吃餃子。
那天包的特別多,因為黃家人口多,不管烹飪什麼,都是上大鍋,不然不夠吃。徐三本來不會包餃子,生來是潮濕小鎮的南方人,沒有吃餃子的習慣,因為黃忠愛吃,特意去學來,偶爾包一次來吃。
徐三把包好的餃子晾在陽台,去樓下燒水,等孩子陸續到了開始煮。突然,徐三聽到樓上有動靜,家裏的人都在樓下,或是在外麵還沒到家,樓上根本沒人,徐三連忙衝上樓去察看。
這一眼,徐三隻看到一個人影從黃家的陽台翻到隔壁家的陽台,陽台上並沒有值錢的東西,整個家都沒兩件像樣的東西,竟然也招了賊也是怪了。再一看,滿滿一竹篾子餃子不見了,而那個背影,分明就是隔壁退休了的,黃忠的同事老王。
徐三沒有大聲嚷嚷,念及黃忠與老王是同事,又是鄰居,隻是不放心,找了許多空酒瓶擱在兩家陽台中界上,誰再從那裏爬過,必然踢到酒瓶子,玻璃一碎驚動眾人,算是杜絕了。
2013年,隔壁老王已經故去許久,竟然比黃忠還多活了許多年,他的兒子小王搬來了,第一件事就是來文二代家聊天,打探可不可以一起把舊房子拆了,修新房子出來賣,大家一起賺錢。
他們的房子背靠背連著,一家拆不了,必須得四家人一起改造。
“你跟他們兩家都商量過了?”文二代並不抗拒這種邀約,反問。
“還沒,一家一家的聯係,我這不是搬過來了嗎,等家具安好我就去找他們商量。”
“你商量了再說吧。”文二代笑道。
“敲了牆,咱們倆家就是一家了,齊心協力的把房子修起來,大家賺錢。”小王笑著說好聽的話。
“隔壁王公公的兒子搬來了?”文三代在屋內看電視,聽到院子裏的動靜問黃二。
“嗯,聽說小王愛打牌,在外欠了帳,想回來把老宅拆了修高起來賣錢還帳。”黃二把聽到的傳聞閑聊給女兒知道。
“欠了多少啊?”
“不少。”
“王公公兒子居然也愛賭博,王公公活著的時候人多好啊,以前我在家踢球打牆鬧麻了,他從來不罵我,還幫我撿球,多種的蔬菜扔過來給我喂兔子。”文三代回憶起隔壁的老頭絮叨了兩句,黃二則陷入沉思,似乎回想起了過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