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代待文三代叨叨完了,確認她不再發表,起身說:“走了”,便走了,若說他聽到大孫女這一番數落內心沒有一點觸動是不可能的,他一生勤奮工作努力拚搏,為兒女們爭得了一個好出身好條件,可惜後繼無力蔭蔽不到第三代,又太過於較真無事生非管閑事給兒孫結了許多仇人,一直認為自己事事都對,於身體保養上的節製更是得意,年年體檢都是全優,連牙齒都沒有一顆壞的,可能就是身體太好的原因吧,沒有早死才得到孫女的這一番數落,他的女兒兒子都不敢這麼數落他,因他年輕時為人父極其嚴厲,成天板著臉訓戒子女,威嚴存於子女心中不易磨滅,文三代沒有接受過他的教導,自然不怕,他也不氣,自知在處理財產分配上欠妥,隻歎了口氣,很多事對於一個七十歲的老人來說無能為力了。
壽宴依舊是辦了,不至於沒人來,文一代老家的人來了不少,都沾過他光比鄰村的早通自來水早通電,文一代可是實打實他們村的驕傲,農村山中歲月慢,並不知道文一代的文家在潮濕小鎮已經落魄到何種境地了,文一代也不願意麵對,期盼從鄉親們來慶賀的過程中企圖找到一點兒昔日的榮光,由他的第八個還是第九個妻子陪伴下度過了七十歲的一天。
文三代對文一代的冒犯像撕開了一條口子一樣,三叔連帶三叔家的堂妹們也開始不尊重文一代起來,文三代對爺爺有所怨懟是因為爺爺實在偏心的厲害,偏心就偏心在爺爺的所有錢都給三叔還了所欠公款,落魄時爺爺的工資苦苦支撐撫養兩個堂妹才過的下去,如今房產雖未過戶給三叔,手續已經寫全,連文二代如此怕麻煩的,文一代也來逼著寫了個讓放棄房產繼承權的保證書,三叔俱已把文一代的所有資產捏到手中,態度就輕慢起來,並不感激父親的饋贈,反而開始慢慢厭棄,特別是對待文一代新娶進門的妻子,越看越煩,日日處在一個屋簷下你一言我一語皆不對付,矛盾激化,父子二人一個站在客廳一個站在陽台互吵,文一代對於幺子半分沒有虧欠過,得到這麼一個對待心中憤怒,又掉轉頭來慫恿文二代去爭他的房產:“反正還沒過戶給文老幺,你有繼承權的,盡管去爭!”文二代怎麼可能會去爭,看著老糊塗的父親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