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碼也有當奴隸的時候,像爸爸一輩子能給你當一次奴隸嗎?”
“你爸爸家庭好。”
“結果你得到什麼了嗎?”
“起碼你爸爸是個公務員有保障。”
“天天耍的公務員,說起來我們家又比他們家好多少呢?我和他已經發生關係了。”文三代過去的二十二年在文二代並黃家姐弟腳下狗延殘喘的活著,一邊被黃二灌輸著“爸爸是天神舅舅一切都對”,活到二十二了隱約覺得事實並不是像媽媽說的那樣,至於那裏不對,她又說不出來,繼續沿用了母親教給她的思想和為人處事作風,這次小小抗爭一下也是無奈,確實發生關係了,已經是人家的人,還能怎樣呢?勸黃二:“他家會給我們準備一套單獨的婚房,有半個營運的客車,他有工作我有工作,差不到哪裏去。”
“可你們都是臨工。”
“所以了,正般配啊!”文三代打心眼裏是這麼覺得,自她的長輩不管是文家黃家的親戚還是身邊的朋友,沒有一個不是靠著父母或者兄姐端上了國家的鐵飯碗,小鎮嘛,隻需要人際關係和濫竽充數,不需要真本事,有真本事的人都去了城市奮鬥,怎麼一到她在鎮上這麼難呢,隻有臨工,就因為她爸爸愛演世外高人所以哪裏都巴不上,人際關係為零,雖然她渾渾噩噩並不向往成為正式職工反而向往自由,卻還是感受得到單位上正式職工成天吃飽了撐的沒事就歧視歧視臨工找優越感,整個小鎮價值觀如此,隻得接受,有什麼可待價而沽的,黃二默默不語,木已成舟,一時沒有了主張。
文三代寬慰了黃二,不算寬慰,算是交代了事實,回頭和小禿子商量,因她的爸爸在家擺譜裝相多年不與親戚朋友來往,估計也不會為了她結婚辦酒席,娶她沒有陪嫁,也不興彩禮,愛娶不娶,小禿子立即興高采烈的答應了沒關係,文三代衍生出幸福之感,覺得自己終生有靠,對小禿子僅有的一點防備之心也消散,沒過多久懷孕了,因沒有準備,本想打掉,小禿子報告了他媽,未來婆婆立即跑來拉著她的手,眼中掉下表示有了孫輩的激動眼淚,邊掉邊說:“我昨天做了個夢有人丟個小孩在我家門口,今天你就來說你懷孕了,天意啊!孩子要我救他。”
“我們養不起,我工資那麼點兒,禿子工資那麼點兒,我自己還不夠用呢。”文三代隻說實話,也想不到多的。
“哪要你們養,你們隻管生,我來養,我們那半個客車每個月的收入能養小孩。”未來婆婆滿口應承著,她隻有禿子一個兒子,如此說來倒也可信,事已至此,文三代還能說什麼呢,未婚先孕的名聲她倒是不怕,她們老文家憑著文一代艱苦奮鬥一場在潮濕小鎮曾經有些薄名,可惜後繼無力,加上文一代老糊塗了如癡如狂的想結媳婦又總是被厭棄而成為大家的笑柄,文幺娘作為文家的兒媳婦卻去東莞幹那等不可描述之事,早就沒剩下幾點子好名聲,沒有好名聲就不在意名聲,反而不為名聲所累,孩子懷上了就生吧,反正二十二有了生育權,在一個與平日一般無二的日子裏,伴隨著潮濕小鎮長年相伴的毛毛細雨,文三代約上小禿子去領了結婚證,這一來就不算未婚生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