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誰臉紅了?!
林世卿將孟驚羽的爪子按了下去,重新搭起脈來。
幾息後,林世卿麵無表情的放開了手:“的確病的不輕,陛下那個腰酸背疼腿抽筋,多半是長時間沒挨打了,至於頭暈眼花心口疼……估計是沒怎麼休息好,我紮兩針應該就好了。”
林世卿慢條斯理的掏出袖中的針囊,隨手抽出兩根,頰上綻開的笑容分外溫柔:“陛下,請吧。”
孟驚羽一邊扭了身子躲開,一邊扯著嗓子喊道:“墨陽!陳墨陽!陳卿!進來!議事了!”
陳墨陽一聽這動靜,趕忙跑了進來,結果剛進來就見到孟驚羽縮在離主位的林世卿最遠的一個案子後麵,可憐巴巴的指了指林世卿,向他指控道:“這人……非禮我!”
陳墨陽和林世卿麵麵相覷片刻,旋即又聽孟驚羽分外委屈的補充道:“剛剛還有凶器呢!”
此刻,已經收起“凶器”的林世卿和捂住眼睛無言以對的陳墨陽,額頭上的青筋不約而同的跳得分外歡快起來。
半晌,陳墨陽理了理自己不大平順的氣息,開口問道:“驚羽你究竟有何事要議——我可不是來抓奸的,你們倆誰我也得罪不起,行不行?”
聽他提起正事,孟驚羽自動忽略了他後麵的那幾句話,一同收斂了剛剛的玩笑神色:“我和世卿分析了一下這兩封戰報,覺得這背後有些問題,但是還沒法確定是什麼問題,便想著叫你一起來參謀參謀……”
幾人挨著坐了後,孟驚羽便將剛才他和林世卿的想法和疑惑盡數告訴了陳墨陽。
“……你還真別說,我覺得林相提到的那種可能性還真挺有可能的。”陳墨陽聽後垂頭想了一會兒,忽而開口說道。
孟、林二人俱是一愣,林世卿問道:“哪種可能性?”
“你說的那個‘除了周楚齊梁四國外,還有其他勢力’的可能性,”陳墨陽答道,“除了這種可能性,我也實在想不出來,屠城這種隻能增加無謂犧牲和暴虐名聲的舉動到底還有什麼意義。”
“唔……的確,”孟驚羽接道,“除非周楚出現什麼大的變動,否則現今的局勢中沒有任何額外的勢力能夠幫助齊國改變戰局,既然結果已不可改,那麼這麼做的意義的確更多的應該在局中的其他幾方——比如讓聯軍多加消耗,尤其是讓占了聯軍大頭的我們楚軍多加消耗,再比如讓周國聲名敗壞,轄內子民與其離心離德,或是幹脆讓新占領的城池壓根沒有子民……”
陳墨陽聞言倏地一拍大腿:“啊,我想到了!”
正在思考的孟驚羽被他這一聲嚇了一跳,抬手就拍了陳墨陽腦袋一巴掌:“想到什麼了就這麼大驚小怪的!”
陳墨陽哎呦一聲沒來得及躲,挨了一下後,隻能扁著嘴揉著腦袋嘀咕道:“真是仗勢欺人——就不應該從小慣著你這破毛病……”
林世卿見狀抿嘴一笑,沒有作聲。
孟驚羽哼道:“敢當我麵說‘不該從小慣著你這破毛病’的人,估計天下間也再找不出來第二個了,膽子肥的很嘛!說吧,想到什麼了?”
陳墨陽頗有自知之明的將屁股挪遠了點:“這也就是有相爺在,我不稀罕跟你一般見識,要不然我早就一巴掌——咳,別急別急,那個,說正事說正事……我想到了一個既能讓相爺之前的想法不矛盾,也能讓咱們之前的猜測全部都成立的可能性!”
林世卿眉眼一挑:“願聞其詳。”
陳墨陽道:“林相不相信屠城的令是身為主帥的汝陽侯爺或是方甄方副帥發出來的,是吧?”
林世卿點點頭。
陳墨陽又道:“但是林相同時又可以肯定,這令隻有持有兵符的主帥親發才可以下達的,對吧?”
林世卿又點點頭。
陳墨陽繼續道:“而按照咱們剛剛的分析,是有可能存在周楚齊梁之外的另一股勢力的,對吧?”
孟、林二人同時點頭。
陳墨陽條分縷析道:“也就是說,有沒有那樣一種可能,主帥是不是汝陽侯爺並沒那麼重要,這令是誰發的、又是怎麼發下來的也沒那麼重要,重要的是齊國滅亡,周楚為了滅齊大傷元氣,四國實力各自消減衰退,從而使得隱藏在暗處的第五方勢力成為真正的‘漁翁’——而這‘漁翁’的手和口才是引導這一切事情的源頭。”
陳墨陽看向林世卿:“相爺,這位汝陽侯爺是你的親族,我的這種可能性裏剩下的最後一個問題就是,你的這位親族是否有可能,在此之前已被他人所控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