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驚羽一笑:“與世卿相識近一年,時間雖不長,可這點合作的信任還是有的。”
林世卿聽聞後,目光轉向孟驚羽,瞳色深深,道:“助你登基,這是誠意。先滅齊後伐梁,周或楚一統天下,這是你我誌向,亦是天道所向,民生所寄。我相信你,也相信我的眼光。你會是一個好皇帝,也會是一個好盟友。但是,無論未來如何,如你所說,我們現今都已是生死之交。”
孟驚羽鄭重點頭,重複道:“無論未來如何,我們都是生死之交。”
林世卿聽了他的話,心中雖然有些說不出的暖意,但總覺得他那句生死之交似乎並不僅隻如他話意中的一般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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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國京都紹州,幽篁閣。
月汐倚在窗前,凝視著窗外雨絲細細,嬌柔麵龐上似喜似憂,口中輕吟:“悵臥新春白袷衣,白門寥落意多違。紅樓隔雨相望冷,珠箔飄燈獨自歸。遠路應悲春晼晚,殘宵猶得夢依稀——”
“玉璫緘劄何由達,萬裏雲羅一雁飛。”
月汐聞聲猛地回頭,口唇微張:“公子!”
林世卿放下傘,撣了撣衣襟,一撩衣擺坐到月汐對麵,睨著她打趣道:“我們月汐何時也開始念這些傷春悲秋的東西了?難不成是心裏有人了?隻不知是哪家的少爺這麼有福氣,之前竟一絲也不告訴公子我。”
月汐臉一紅,整了整衣服,站起身,嘟嘴嗔道:“公子!才回來就拿月汐說笑!月汐……月汐才沒有喜歡別家的少爺!”
說完,有些害羞又有些小心的打量著林世卿的神色。
林世卿抿嘴一笑:“害羞了?好了好了,不說你。這段時間朝中怎麼樣?你易容成我的樣子可有什麼人發現?”
月汐見他沒有注意到什麼,有些放心卻也有些失落。
“公子放心,這些時日我不過是偶爾在朝中露麵,如公子往常一般,定期來幽篁閣中收集傳遞消息。嘉恪公主有鈴鐺看護著,日常我也少與她碰麵,沒有露出馬腳。隻是……”
月汐蹙了眉頭,有些不解的看向林世卿:“公子這些時日應該都與楚國二殿下在一起吧。不知是何原因,他前段時間曾經派人來查探過,仿佛有些懷疑幽篁閣、媚姬和公子的關係,屬下不知二殿下關於這些事情所知多少,所以為了掩人耳目,便與姬堂主商量後傳出姬堂主懷孕了的消息,索性坐實了姬堂主是公子寵姬的說法。因著那段時間公子行蹤不定,身邊亦無劍侍隨侍,所以未能及時稟報公子,還請公子責罰。”
林世卿右手無意識的敲著桌子,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這件事你二人做的極好。門內事務我未曾向他提起過。之前安排他住在閣中,一是為了看好他,二來也是方便保護他的行蹤。以他的聰明機警,想來對這裏還有媚姬起疑也是正常。唔……懷孕?不錯,這消息完全可以坐實媚姬乃是我寵姬的說法。此舉甚好。”
月汐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莞爾一笑:“公子,姬堂主說,這辦法好是好,可之前蕭瑤公主聽了以後還曾來過一趟,她直接把公主殿下氣走了,這事還得向您請罪。”
林世卿一挑眉,道:“蕭瑤?”
“是啊,”月汐點點頭,“當時還是鈴鐺陪著的,偷偷背著我,也沒讓我知曉。我也是後來才聽姬堂主跟我說起來的。之後,我又去問鈴鐺原委。誰料那丫頭卻悄悄對我說,看著蕭瑤那張臉也不醜,可她同姬堂主卻是怎麼看怎麼覺得不順眼,不氣氣她實在難消心頭之恨。屬下想著這應該也不算什麼大事,便由得他們鬧去了。”
月汐回想起那幾日嘉恪公主的臉色著實不好,卻硬生生忍住了,從頭到尾沒來找自己訴過半分苦楚,心下也不由得感慨蕭瑤是個沉穩又不服輸的女子。
不過另一方麵,她也完全理解媚姬和鈴鐺的心情。
公子多年未娶,身邊亦無紅顏知己相伴,她們幾人大多自小便隨侍公子身旁,對於公子即便不談男女之情,但傾注在公子身上的感情也絕對是非同尋常。
如今公子身邊忽然多出來個看似名正言順的夫人,雖隻是有名無實,可看在她們幾人眼裏卻的確很是礙眼,心中更是從未認可過這位主母。
而林世卿之前又待她很是相敬如賓、客氣守禮,幾人心裏多少是有些吃味的。
其後,即便公子沒有什麼親近舉動,可誰都看得出來這公主卻對公子著實是有幾分上心的。
幾人這才存了心思,想著好好整一整蕭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