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日頭慢慢上來,兩個人才順著原路折返。
這附近的人都冷漠的很,不像是他們在農村裏一樣。一個村子裏都互相照應著,剛搬來的時候他們有心和鄰居打好招呼。
但是那鄰居長的凶神惡煞的,對著兩位老人也一絲耐心都沒有。嚇的老爺子險些心髒病犯了,自此之後兩人都繞著那棟別墅走了。
回了家裏,餐桌上早就擺好了早餐。
傭人知道他們吃不慣西餐,故而準備的都是小米粥和鹹菜。
“前麵那家人整天都開著燈,那得有多費電啊。”老奶奶朝那邊望過去。
傭人“噗呲”一聲笑了出來,擺擺手道:“奶奶,能住在這裏的人擔心什麼費電啊,這點電費對於他們來說什麼都算不上。”
老奶奶擺擺手,“省一分是一分啊。”
一句話扔了出來,飯桌上忽的安靜下來。
隱隱之中似乎帶著旁人聽不懂的深意,傭人瞥了眼兩人嚴肅的眉眼,沒再吭聲。
她才不做平白惹惱自己雇主的事情。
不過聽了老奶奶的話,收拾完碗筷,做清潔的時候她幾次朝那別墅望去。冷冷清清的,甚至還帶著幾分滲人的寒意。
她摸了摸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沒再往那邊看。
隨著婚禮日期的臨近,安禾同著夏宜蘭一起先一步奔赴巴厘島。此番同行的還有夏煙、程母。
安禾同著夏煙上了私人飛機便坐在一起,夏宜蘭見狀也就和程母坐在前排,笑眯眯的談起婚禮的事情。
“心情緊張嗎?”夏宜蘭從空姐手裏取過香檳,勾起嘴角看她。
安禾摸了摸手腕,說不緊張那肯定是假的。但是緊張之餘更多的則是期待,嘴角抿了抿道:“有點。”
飛機浮於雲層之上,粗一看地上的山河似是被雪掩蓋了一般。
“是該緊張,人生第一次。”夏煙吊兒郎當的說著。
安禾見她這副模樣,本來想要同她討點經驗,幹脆閉上眼睛養神了。
誰知道這時候夏煙卻伸手勾出她的手腕,默念道:“黴運都過去了,以後一定會平平安安,一生順遂的。”
“你懂了?”安禾好笑的看著她。
實則心中卻有幾分感動,她心知夏煙是個看似大大咧咧,實則心思通透的人。
夏煙勾唇一笑,“怎麼,不信我是不是?”
“承你吉言,承你吉言。”安禾連忙開口道。
她實在想不到現在還有什麼值得她去憂心的,除了逝去的那段記憶令她感到不夠圓滿。但是轉念來想,如今已經樣樣都齊全了,失去這些也未嚐是一件壞事。
夏煙滿意的點頭,臉色忽然嚴肅起來了,“陪你走到最後的人是程斐洛,我為你感到高興,他是值得你托付的人。”
見狀安禾也鄭重的點了點頭,與此同時對於程斐洛的思念來一並湧上心頭。
兩人不像是平常伴侶,程斐洛總是忙的。一旦抽的出時間,必然會一起待在頤園,但是這樣仍是不夠。
熱戀中的人總是這樣的不講道理,明明他們也沒有多久沒見。但就是想得緊,恨不得立刻到目的地給他打電話。
恨不得將自己滿腔的歡喜和緊張都交到他手上,坦誠而又火熱。
飛機落地之時,安禾同夏煙前後腳下去。
海風自地平線湧過來,將兩人的長發鼓起。吹得安禾睜不開眼睛,但是鼻息之間卻能感受到海水的味道。
為了這次婚禮,沐家將島上最出名的酒店包了下來。
一行人這就坐飛機轉而去酒店,出了機場,視線就開闊起來了。目之所及盡是細白綿軟的沙灘和蔚藍的海,當然還有沿岸的棕櫚樹。
天地開闊不已,汽車在沿海公路上行駛,美景使得所有人都心曠神怡。
夏煙站起來,任由風將她的長發吹拂起。她閉著眼睛,無端成為所有人眼中的美景。安禾嘴角始終抿著笑容,此刻她想不到比和程斐洛一起在這裏結婚更加快活的事情。
到了酒店,收拾好自己已然是晚間時分。
安禾給程斐洛撥過去電話,兩人來不及說幾句話,她就被夏宜蘭拉著去吃晚餐。晚上海邊有煙花盛會,等到回到酒店已然是很晚了。
看著時間,安禾不想打擾程斐洛睡覺。於是隻發了個條晚安過去,洗過澡躺在床上她就睡著了。
而與她相距甚遠,正在b市的程斐洛卻深陷夢境之中。
似乎是樓下又似乎是很遠的地方傳來一聲汽車鳴笛聲,他從睡夢之中驚醒,額頭上密布著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