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在晚上他是不會接到電話的。
他摸起手機,發現昨晚睡前忘了關機。
打電話過來的事一串陌生號碼,他皺了皺眉直接掛斷了。任何人在深睡之中被打斷了,脾氣都不會好到哪裏去。
誰知道此時手機又一次響了起來,沐津深接起來,“喂。”
口氣不甚愉悅。
“津深,顏淺出事了。 ”那頭傳過來的分明是徐馨的聲音。
一刹那所有的睡意都回巢,沐津深擰起眉頭問道:“你說什麼?”
“她出事了,你快點過來吧,我也在去醫院的路上。”徐馨迅速報出地址,簡短的結束了通話。
沐津深神思一片清明,他抓起幾件衣服套上。快速的起身下樓,這一番動作自然驚醒了睡眠本就很淺的夏宜蘭。
客廳裏的燈突然亮起來,夏宜蘭穿著睡衣站在樓上,“這麼晚了去哪?”
“顏淺出了點事,我要去醫院一趟。”
聽見醫院兩個字,夏宜蘭動了動唇沒再說什麼。她雖然不喜歡這個姑娘,但是進了醫院一定不是小事。
“路上開車小心點。”
沐津深胡亂點了點頭,打開車門迅速離開沐家。
在前往醫院的路上,他一直在想顏淺究竟出了什麼事。難道是在關押的時候出了事,又或者是對方做出了什麼過激的行為。
他緊皺著眉頭。
即便現在兩人再不相幹,但是不得不說,曾經掛在心上的人,沐津深還是沒有辦法徹徹底底的完全不在意。
因為沐家離醫院比許家近,所以徐馨和沐津深竟然是一起到達。
“究竟是怎麼回事?”沐津深皺緊眉頭問道。
徐馨搖搖頭,“我還不太清楚,律師隻是讓我盡快過來,但是我聽他的口氣,好像很嚴重。”
一句話過後,兩人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
沐津深牽起她的手朝醫院裏走去,剛出電梯就看見徐律師靠在走廊上,“你們總算來了。”
“怎麼回事?”沐津深直接問道。
徐律師皺了皺眉頭,臉色有些為難。看了看徐馨,又看了看沐津深。
隻在這片刻間,徐馨臉色慘白,深吸了幾口氣才出口道:“難道已經……已經死了?”
“再晚送來一會,我看就該死了。”醫生從病房裏走出來,口氣諷刺道,“你們就是病人的家屬?”
徐馨點了下頭。
現在她全權負責顏淺的事情,所以也算是她的家屬了吧。
醫生摘下口罩,臉色嘲諷,“你們家屬就是這麼照顧人的,病人精神很脆弱你們懂不懂?攤上官司,你們就不想管了是吧?”
說著醫生上下打量了一遍徐馨和沐津深,穿的倒是不差,但是怎麼就這麼心狠手辣。
“我不懂你是什麼意思?”徐馨口氣艱澀問道。
莫名受到這樣的指控,她感覺自己心頭澀澀的。
醫生冷笑一聲,指著徐馨就要繼續開罵,“你們這樣的人我見得多了,家裏人出了點事就不是你們家裏人了?我看你……”
“閉嘴。”沐津深口氣冷冽,直接打斷了醫生的話。
醫生滿肚子的氣正要發作,轉頭看著沐津深卻莫名覺得自己從氣勢上就輸了一大截。當即不敢再說,隻能自己心裏嘀咕兩句。
徐律師皺了皺眉,走上前去道:“情況究竟怎麼樣,別廢話了。”
“我從業這麼多年,沒見過求死欲望比她更強烈的。”醫生咳了兩聲道,“她是割腕的, 還好送來的及時,現在隻是失血過多,沒什麼大礙。”
聽了他的話,沐津深和徐馨的心裏都不好受。
“一般人割腕都死不了,對自己大多下不手,傷口不深憑借自己的凝血機製就能止血。”醫生繼續道,“可我看她那個傷口,嘖嘖。”
他搖搖頭沒有再說。
徐馨微微顫抖,微微低著頭。
她的心情很複雜,顏淺想死?
就算這個案子很難,也不至於到去死的地步吧。還是說,她是因為他們?
這個念頭剛一出來,她就狠狠的搖頭,恨不得將這個想法甩出去。但是負罪感卻如影隨行的附著著思索,讓她根本無法冷靜思考。
“我們能進去看她嗎?”徐律師開口問道。
在案子開庭之前出現這樣的事情對於他們來說或許是有利的,一個有強烈自殺傾向的人在精神上肯定已經出了問題。
醫生掃了他們一眼,有些不耐煩道:“可以探望,但是不能刺激病人情緒。”
“謝謝醫生。”徐律師笑著感謝道。
醫生敷衍的點了下頭,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