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母萬萬沒有想到夏宜蘭的反應會這樣的強烈,她忍不住往後縮了縮。
“以前的安禾什麼都沒有,你讓我怎麼看她?”一個野草般的女人卻想要當上程家的少奶奶,她心底有些不滿也是正常的。
她本是在為自己辯解,可是夏宜蘭卻從話中聽出了其他的意思。她大笑了兩聲,然後道:“你瞧不起那個一無所有的小禾,憑什麼覺得現在我們就瞧的起你們程家?”
“還有你所謂的程斐洛和一個愛他的女人在一起統統就是假的吧?不過是因為小禾現在有權有勢,你才上不要臉的來找她。”夏宜蘭毫不客氣的說道,絲毫沒有想到給程母留幾分麵子。
在她看來,這樣惡毒的女人,她沒有叫人把她趕走就已經是對她的寬容了。
明明已經足夠有錢了,但是心底仍舊一心隻有錢,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可悲。
“你……”程母氣的手指哆嗦,狠狠指著夏宜蘭半響說不出一句話來。
夏宜蘭看著她這副樣子心裏大快,她笑著道:“我怎麼了?難道我說錯了一句話嗎?”
沐津深伸手按住夏宜蘭的肩膀。
“你還向著她不成?”夏宜蘭怒不可遏轉過頭看著沐津深罵道,“難道你忘了她是怎麼對你妹妹的嗎?”
沐津深無聲的收回手,微微垂下眸子。
“程夫人,請離開吧。”他開口道。
程母動了動嘴角,用手一撐沙發站起來就要離開。可是腳步剛剛邁出去,她又頓住了。
她轉過頭看著夏宜蘭,臉色誠懇,“你怎麼看我都沒有關係,以前我確實也為難過小禾,但是斐洛沒有。斐洛是真心的愛著他,小禾消失的這些日子,他一直茶飯不思……”
“閉嘴。”話還未說完就被夏宜蘭開口打斷,她眼含厲色看著程母,“他怎麼沒有錯,他的錯就是攤上了你這樣的母親。”
程母身形一晃,整個人就要摔倒下去。沐津深眼疾手快,大步過去扶住程母,看到她麵色蒼白,忽而有些不忍。
“別在我沐家裝可憐,我們家小禾曾經遇見你簡直就是到了八輩子的黴。”夏宜蘭氣堵在心頭,盡管知道程母不是在假裝,可她仍舊忍不住。
畢竟是她的女兒,換做任何一個母親,都會這樣。
程母嘴唇哆哆嗦嗦,一刹那像是老了幾十歲一樣。她看著夏宜蘭想要說些什麼,可是還是咽了回去。
如今她還有什麼資格開口。
“我送她回去。”沐津深拋下一句話便扶著程母往外走。
夏宜蘭瞥了他一眼,終究是沒有說出不準的話語來。看著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外,汽車的聲音徹底消息。她整個人頹然般的癱坐在沙發上。
她何嚐不知道程斐洛沒有什麼錯,可是她女兒受的那些苦該怪在誰身上?
車子裏寂靜一片,轉彎時沐津深才看見夏宜蘭麵色苦悶看著窗外,眼淚無聲從她眼眶中滾落出來。
他在心底歎了口氣,卻沒有開口說什麼。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當時她那麼嫌棄小禾,何嚐想到會有這樣的一天?
“我也都是為了斐洛好,我做錯什麼了嗎?”過了許久,車子裏才傳來悠悠的一聲。
沐津深沒有開口,程母望著他的目光漸漸暗淡下來。
“天底下哪個母親不想要自己的兒子能取個知書達理、門當戶對的姑娘?”程母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沐津深的麵前為自己開脫。
從始至終沐津深都沒有開口,直到車子停在程家門口時,他才道:“已經到了,請下車吧。”
程母抹了抹眼淚,知道沐津深的態度究竟是如何了。
可是她怨不著任何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
正要拉開車門走出去的時候,沐津深突然道:“等下。”
程母麵露喜色,轉頭眼含期待看著沐津深。本來一開始她的想法是能夠讓夏宜蘭改變想法,既然不行,那麼沐家任何一個人轉變想法也好了。
“我隻是想告訴你,小禾已經有男友了,希望你可以不要再做無用功。”沐津深有些不忍的開口,“以後也不要再打擾小禾的生活了,橋歸橋路歸路。”
程母聞言整個人如同糟了晴天霹靂,過了許久才能抖動著嘴唇問道:“你說什麼?安禾有男朋友了?”
“是。”沐津深開口答道。
就算沒有,安禾也不會和程家再扯上關係了。
夏宜蘭鐵了心要安禾和過去一刀兩斷。
程母捂著嘴,剛剛止住的淚水又一顆顆滾落下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車上下來的,又是怎麼走進客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