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禾擦幹頭發後才推門走出來,誰知剛走了兩步便聽到樓下的聲音。不是偷聽,而是夏宜蘭的聲音確實不小。
“你怎麼回事?讓你接小禾回家都做不到嗎?”夏宜蘭儼然是怒了,說話也不複往日的溫和。
安禾不禁心底咯噔一聲, 她朝樓梯間隙望下去,站在下麵的人果然是沐津深。
她正要抬腳走下去,卻聽夏宜蘭又道:“以前小禾發生過什麼你不是不知道,怎麼就不能對小禾的事情上心一點?”
沐津深站在她對麵,卻沒有開口。
“我聽說程斐洛的車在附近出現了,你找人調查一下是不是他送小禾回來的?”夏宜蘭口氣中夾雜著火氣和不耐煩。
安禾抓著乳白色樓梯的手指不禁縮緊,難道?
這時候夏宜蘭抬頭看到她的身影,頓時止住了話頭,臉上恢複笑容伸手對安禾道:“快下來,一會就要吃飯了。”
安禾快步走下去,眼看著沐津深還在一旁站著,她不禁開口道:“媽,我能自己回來,以後別讓哥哥來接我了。”
左右沐津深也是個成年人,總讓他圍著自己轉是個什麼事。
“他……”夏宜蘭抬眼看了眼沐津深,神色中仍舊帶著不滿意,“算了,以後讓老李來接你。”
今天的事確實讓她對沐津深有些不滿意了。
安禾有些歉意的看著沐津深。
隻是沐津深似乎根本沒有在意她的眼神,他的目光隻是久久的落在門後安禾拿回來的那把傘上。
“小姐快把薑湯喝了,免得感冒了。”此時李姨從廚房裏走出來打破平靜道。
夏宜蘭從她手裏麵接過遞給安禾,柔聲道:“快喝了。”
安禾也正是口渴,接過後一絲扭捏也沒有。將一整碗薑湯灌進肚子裏,薑湯的暖意也流進四肢五骸。
她抿唇笑了笑道:“謝謝李姨。”
“寫什麼,睡前再喝一碗。”李姨端著空碗往廚房裏走去。
與此同時的江城卻是剛剛迎來雨。
雨勢急而密,刹那之間便讓整個劇組忙成了熱鍋上的螞蟻。各個忙著收器材,助手吳清則是撐著大傘快步走過去遮住夏煙。
“麻煩了。”夏煙同她一起走到簷下,但是因為風的緣故,單憑屋簷根本擋不住雨,兩人必須將雨傘擋在身前。
吳清抿了抿唇,側頭看著麵色淡淡的夏煙。仿佛剛才那句話不是她說的一般,不過確實這也是頭一次夏煙如此對她說。
吳清心中震驚不已,臉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最近的煙姐越來越有人情味了呢,這話可不是她一個人這麼說,整個劇組的人都有如此的想法。
“煙姐,雨這麼大,今天肯定拍不成了,先回房間去休息吧。”吳清看著雨幕中忙成一團的人,忍不住說道。
夏煙垂下眼眸,“嗯。”
劇組給所有人訂的房間都在同一家酒店,離片場並不遠。僅僅隻是十來分鍾的車程,吳清將夏煙送到房間門口才道:“煙姐一會要吃點什麼嗎?”
“不用了。”夏煙揮揮手,“我想睡一會,別來打擾我。”
吳清點頭,心裏確實能夠理解。夏煙在這部劇裏的戲份有些重,昨晚拍到淩晨兩點,今天卻一早就起來拍日出戲。
三天加起來連十五個小時都沒有睡到,這場雨說來還有些來的及時。
吩咐完後夏煙便刷房卡進門,推開門後裏麵亮堂堂的光線湧進眼睛裏。她下意識閉了閉眼睛,快速往後退去。
房間裏有人。
卻因為退的太急,一個不注意踩到了門檻上。腳底一滑,整個人重心往後。眼瞼就是摔下去,這時一雙手卻環住了她的腰。
手的主人稍稍一用力,夏煙整個人都趴在他的懷裏,以一種十分尷尬的姿勢。
“你怎麼來了?”她昂頭看著周桓,當熟悉的味道襲來之時,她就知道來人究竟是誰了。
周桓輕笑一聲,因為兩人貼的極近,所以笑聲像是從胸腔裏傳出來的一般,“來看你。”
他說的坦然,夏煙聞言嘴角也露出一絲笑容。
“門還開著。”不過她仍舊保持著冷靜,身後的冷風和房間裏的暖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周桓彎下腰將她打橫抱抱起來,走過去用腳關上門。隨後才將她放在床上,床頭暖色的光給房間裏增添了一絲綺麗。
夏煙昂頭看著他。
“拍的什麼?”周桓站在她麵前,眼神落在夏煙身上大紅色的古裝。按理說平日裏都會換過衣服再回來,可她實在困得很,所以隻卸了個妝。
夏煙伸手搭在他脖頸上,嗅了嗅道:“一個女魔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