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給她留下了太多的傷痛,不需要仔細回想,安禾就可以將這些了羅列出來。
“你再休息一會。”程斐洛低頭在她額頭上輕吻一個,起身走下去,臉色同樣不好看。
緊抓著鵝絨被子的安禾目光跟隨他的背影,直到徹底看不見才鬆了一口氣。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她需要喘息的時間。
房間的隔音效果很好,隔絕了樓下的所有的聲音。 看似毫無風波,實在卻不是這樣。
程母端坐在沙發上,手上握著青瓷茶杯。茶杯透亮,能瞧見裏麵淡黃色的茶水。
茶香味四溢。
程斐洛瞥了眼程母從樓上走下來。
看見他還身著著睡衣,程母皺了下眉頭。抬起左手看了眼時間,口氣不覺有些凜冽,“你看看你像個什麼樣子,這都幾點了。”
“不在程家待著是不是就沒有人管你了?”程母絮絮叨叨不住說著,盡數發泄著自己不滿。
程斐洛知道她是在借題發揮,神色淡漠走下去坐下,並沒有打斷他。
反倒是王嫂看起來神色憂愁,唯恐程母還會說起什麼不好聽的話來。左右她是看著程斐洛長大的人,對他的心性也遠比別人要了解。
這裏麵的別人自然也指程父和程母。
“嫌我說話難聽了?”程母見他一言不發反倒是更是火冒三丈,“你究竟是中了什麼邪了?偏要留著那個女人?”
程斐洛目光淡漠看著她,半響才開口道:“我的婚姻不由程家來做主,至於安禾她究竟有什麼好,我覺得她很適合我。”
“適合?”程母怒極反笑,臉上的笑意誇張而充滿嘲諷以為,“我看你是真的中了她的計,才會一再回維護這個令人生厭的女人。”
事實上,越看程斐洛維護安禾,她對安禾的恨意就會更增一份。
程斐洛抿緊薄唇,緊擰眉頭。
對程母口中侮辱性的話語,他實在不怎麼聽的下去。他並不是很擅長處理這樣的事情,但是事到如今他也明白了程母對著安禾有著非同一般的恨意。
“你給我把她送走!”程母沉溺於自己的情緒之中,根本沒有察覺到程斐洛的不耐,“什麼樣的女人你想要沒有?偏偏要自降身份和這樣一個卑賤的女人在一起?”
越想她越是怒不可遏,鳳目掠過樓梯。
她都來了這麼久了也不見安禾露臉 ,這不是明擺著不把她放在眼裏嗎?究竟是給程斐洛灌了什麼迷魂藥,他才會這麼維護安禾。
相比於程母的急不可耐,程斐洛顯然冷靜許多,也堅決非常,“安禾這件事我自己會處理,希望母親以後不要插手。”
“不要插手?”程母覺得可笑,也覺得程斐洛實在是天真,“我不插手,還有誰會管你?難道你還指望你那個父親?”
提起程父的事情,她心裏更是怒火熊熊。
來了一趟頤園之後,程父就放話說不再插手程斐洛的婚姻。程母一開始還以為他隻不過是開玩笑而已,沒想到他卻是真的撒手不管了。
不僅如此,每日還過得像是個尋常小老頭一樣。整天早起出來打打拳,溜溜鳥。
幾次她提起安禾的事情都被他不鹹不淡的應付過去。
程斐洛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道:“我不需要誰的管教,這件事上麵我有自己的決定。”
在他看來,程母這麼做無非是因為她的控製欲在作祟。
“你能有什麼決定?”程母搖頭冷笑,口中是輕蔑,“安禾那小妮子隨便兩句話,不就把你的決定帶偏了。”
她出口更覺的是如此。
以前她還真是輕看了安禾,沒想到這個女人魅惑男人的本領比她想的還要大。
“你不肯出手我來!”程母霍的一下站起來,冰冷的目光投射到乳白色的樓梯上,“我倒要看看你能護她到什麼時候?”
此刻她已經全然沒有了平日的貴太太模樣,不過程母也根本不在意這些了。
如今能夠趕走安禾才是天大的事情。
程斐洛眯了眯眼睛,墨黑的眼眸中流露出威脅之意。他信步擋在程母的身前,口氣沉冷道:“她是我的女人,母親。”
母親兩個字念的有些重。
換做肖竇早已聽出程斐洛已經動怒。
可是程母卻挺直腰板,迎著程斐洛的目光看過去,“你的女人?我看她就是隻不知道哪裏來的狐狸精,你給我讓開。”
“我不能讓。”
程母緊緊一咬唇,不僅僅是因為程斐洛這句話動怒,還因為心中升騰起了一絲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