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見沒有，我的孫子，多厲害啊。”安小雨走後，程母看著自家的門嘖嘖稱讚道，“不比他爸當年差到哪裏去。”
王嫂什麼都沒看見，但是見程母這麼高興，連連點頭道：“是是是。”
“哎。”程母想到安小雨的堅定心裏又有點難過，這麼好的孩子，怎麼就死心眼的隻聽安禾的話。
“您怎麼忽然就不要撫養權了？”王嫂心知她有多喜歡安小雨，要放棄對於程母來說實在不容易。
程母擺了擺手，得意道：“你不懂了，我這是以退為進。你別看他現在對我提防，以後我們這邊對他好一點，早晚會向著我們。”
再說她也不想讓程斐洛知道安小雨的事。
“以後別叫什麼小小少爺了。”程母轉眼看著她道，“以後少爺問起來就說是佩蘭家的孩子。”
王嫂點了下頭，蘇佩蘭是程母的親戚，不過離得遠。而且蘇佩蘭嫁了個除了抽煙喝酒什麼都不會老公，整天家裏過得雞飛狗跳。
程斐洛對這些親戚一直不怎麼在意，說起來他也不會放在心上。
安小雨性情寡淡也是隨了她，王嫂低著頭忽然想起幾年前見過安禾一麵。她也算是個美女，不過對於少爺這樣的身份，見慣了美女。
安禾也是和別人有點不一樣吧。
“佩蘭那邊你也打一聲招呼吧。”程母拿起叉子吃了口桌上的水果，轉過頭又對王嫂說，“總還是有點不安心。”
自從安禾出現後，程斐洛變的就和以前有點不一樣了。她自以為很了解這個兒子，但是程斐洛卻一次次刷新她對他的印象。
再說安小雨長的和程斐洛實在太像了。
王嫂笑了笑開口寬慰道：“少爺最近忙著公司的事，哪來心思想這些。再說我看佩蘭家裏的那個孩子和少爺長的也是十足的像。”
“是，斐洛長的像我一些。”程母笑了笑，心裏感覺安定不少。
尤其是母子兩這雙眼睛，微微眯起都讓人不寒而栗。
王嫂看她心情不錯，幹脆把之前熬好的湯端過來給程母，“喝點吧，一會晚上又該胃疼了。”
程母目光掃過她，落在還溫熱的湯上，心結沒了自然食欲也上來了。
月色溶溶，難道沒有落雪的夜晚寂靜無聲。安禾靠在車窗上，看著外麵五顏六色的燈光和掛滿了樹的彩燈。
“要過年了。”她抿著唇笑了笑轉頭看著夏煙，詢問道，“今年回去嗎？”
暖黃色的路燈光打在夏煙精致的臉上，在鼻翼處落下一小片陰影，她看起來神色陰沉了些，“越是過年越是有點忙，不回去了，也回不去。”
父親倒台那年，母親不是沒有東奔西走。可惜結果不盡如人意，家裏的親戚躲著她，平時的朋友更是避而不見。
那裏早就沒有她的家了。
她夏煙從出國的那天起就是個沒有家的人。
“對不起，我……”安禾看她神情低沉，立馬明白自己說錯了話，連忙開口道歉道，“你當我什麼都沒說。”
趁著紅燈停歇的片刻，夏煙抽出一根煙叼在嘴裏，不甚在意道：“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打算怎麼過？”
她心裏猜想安禾那個金主再怎麼稀罕她，也不會同她一起過年。
“還沒想好，和小雨一起吧。”安禾提起安小雨嘴角帶了點笑又帶了點憂愁，這件事還如同一把刀懸在她心上。
不過依她所知，就算法庭的傳票下來，離正式開庭也要好長一段時間，過年之前她還可以緩緩。
“行，要是我有空，來你們這兒混個飯吃。”夏煙轉頭伸手摸摸她的頭，眼眸中帶著笑意，“小雨的事你也不用太擔心，如果想走我送你走。”
她的發絲細而柔軟，以前聽說過這樣的人會格外心軟。夏煙嚼了口煙，感覺沒什麼味，低頭一看，這煙不知道是什麼打開的。
安禾偏頭看著她，神情嚴肅道：“這件事你別摻和進來，我不想麻煩你，就算要走我自己也有錢。”
心知夏煙走到這一步不容易。
“你跟我客氣什麼？”夏煙揶揄的看著她笑道，“知道你能惹事也不是第一次，不過這次稍微有點大而已。”
隨著她話音落下，紅色小轎車一並停在怡園門口。
“進去吧，好好睡一覺，別再著涼了。”眼看安禾還要說什麼，夏煙儼然一副嚴肅的樣子，“我最近可忙了，沒空照顧你。”
安禾抿了抿唇，明白這是她一番好心，於是笑了笑同她叮囑道：“那你回去的路上小心，還有煙少抽點。”
說完看著夏煙的車子慢慢駛離，她才轉身朝著怡園走進去。手指緊緊捏著口袋裏的支票，又怕手心的汗會把支票上的字浸濕，她連忙鬆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