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斐洛見此眯了下眼睛猛按刹車,臨近海邊時撞上石頭終於停了下來。
警察紛紛跑下去,周桓也緊隨其後。他快步跑下去拉開程斐洛的車門,安全氣囊及時彈出,讓他避免了撞上方向盤。
“安禾呢?”程斐洛轉頭看著他。
周桓撇了下嘴,神色有些著急,“已經有人下水了。”
程斐洛按了下額角,抬腳從車裏走出來。鹹濕的海風迎麵而來,海浪一波一波湧上來。
“程總,你放心。”劉局走過來同他說道。
程斐洛淡淡的掃了他一眼,目光分明是威脅之意。劉局連忙往後走了一步,神色憂愁的看著蒼茫大海。
“你是不是想起來了?”周桓越看他越覺得奇怪,樂思有事也不見他這麼著急。
海浪拍打沙灘巨大的聲音掩蓋住了他的聲音,程斐洛連頭都沒有轉。目光深沉的看著海麵,看似波瀾不驚。
周桓轉過頭沒有再問,他要是一不小心破壞了程母的計劃可就不好了。
這時幾個警察浮上水麵,手裏緊拽的人分明就是安禾。她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臉上不知道是海水還是淚水。
劉局的心終於放了下去,程斐洛大步走過去。
安禾被幾個人拖拽著到海麵上,她渾身癱軟,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程斐洛擰了下眉,走過去蹲在她麵前。
安禾看清楚眼前的人,迅速撲進程斐洛的懷裏。淚水不停留下,哆哆嗦嗦的道:“程……斐洛,我……真的好害怕。”
“我真的……好害怕。”
那種失重感,哪怕是沒有親眼所見也讓人覺得害怕。
程斐洛抬手拍拍她的背,眉頭緊皺,“沒事了。”
安禾緊緊的抱著他的脖頸,纖弱的身體瑟瑟發抖。死亡之前的窒息感,尤為難受。聽說人在死前都會走馬觀花的回憶她這一生,在安禾的記憶中,印跡最深的就是程斐洛和安小雨。
“沒事了。”程斐洛把她打橫抱抱起來,安禾是意料之外的輕。
安禾趴在他的懷裏,淚流滿麵,可憐巴巴的昂頭看著程斐洛道:“斐洛,我想回家。”
“嗯,帶你回家。”程斐洛柔聲說道。
同時,幾個警察把劉明從海裏抓上來。因為汽車接觸海麵時,窗戶破裂,大多數都紮進了他的身體裏。
加上他因為窒息太久,已經昏過去了。
周桓看著兩人,微微皺了下眉頭。
“還好嗎?”他走過來同安禾說道。
不過他顯然知道這是一句廢話,安禾麵色慘白,嘴唇發白,看起來根本一點也不好。
安禾仿佛什麼都聽不見,隻是趴在程斐洛的懷裏,眼神好像全無焦距。
女警走過來,看了眼安禾道:“她是嚇著了,一會睡一會就好了。”
“收工吧!”劉局開口道。
程斐洛的車出了事,隻能坐周桓的車回去。路上他又收到五爺的信息。程斐洛想了下,拍了一張安禾熟睡的照片發給他。
出乎意料的,他沒有聯係五爺的衝動。以前他一度很好奇這個人,計算機方麵如此厲害。
隻是現在想到這個人也許和安禾有什麼聯係,程斐洛不禁擰起眉頭。
“帶她去哪?”周桓在紅燈的間隙轉頭看著程斐洛,“要是樂思問起來你打算怎麼辦?”
樂思對安禾有多討厭,人盡皆知。
程斐洛靠著椅子後背,閉上了眼睛。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有必要和樂思解釋,甚至他覺得不停的向他索要解釋的女人讓他覺得很厭煩。
“醫院。”
周桓點了下頭,轉換方向前往醫院,“她沒什麼嚴重的外傷吧?”
“嗯。”程斐洛淡淡的回答了一句。
她的手腕和腳腕上都有繩索捆綁之後的痕跡,有種紅腫,不過好像沒有破皮,去醫院也是以防萬一。
程斐洛把她送到了單人病房之後才和周桓一起離開。
回到程家,客廳裏一片歡聲笑語。程斐洛不由擰了下眉,走進去才看見程母和樂思兩人不知道在聊什麼。
“回來了。”程母站起來,看到他西裝上有一小片未幹的水漬,不由擰了下眉頭,“怎麼弄得?”
樂思走出去,“脫了吧。”
程斐洛把西裝外套脫下來掛在衣架上,抬手看了眼時間,已經接近晚上十點了。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電話也不接一個。”程母笑著埋怨道,“樂思都等你好久了。”
程斐洛點了下頭,走到沙發上坐下,抬眼看著樂思道:“找我有事?”
其實他現在渾身都是疲倦之感,根本無心應付她。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對她隻能是應付了。
“有事才能找你嗎?”樂思走到他身邊坐下,香水味濃淡適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