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東明嘴角勾著淺笑,一點不覺得不耐煩,心中反而像有一股暖流流過,將它那顆冰冷的心髒包裹住。
“不疼。”
在不斷的詢問中,安禾終於幫他將臉上的傷處理完,猶豫了一下,看著他被衣服包裹住的身體,問:“你身上還有傷沒有?”
韓東明點頭,很想脫了衣服讓安禾給處理,但想想還是算了,怕太突兀,將安禾嚇到。
“沒事,我自己來吧!”韓東明溫和的說。
安禾心裏默默鬆了口氣,從小到大,除了看過程裴洛的身體外,她還真去看別的男人的身體,總覺得很不好意思,怪怪的。
等到了第二天,程裴洛就出招了。
當時,韓東明沒在醫院,安禾醒來的時候,就發現床邊站了一個人,背對著窗,逆光,安禾一時間沒法看清楚來人是誰。
“小禾。”來人彎腰,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靠的很近,鼻尖掃過她柔軟的發絲,輕輕嗅著她纖細脖頸上的味道,良久,他滿足的歎了一聲。
聽到程裴洛的聲音,安禾心一跳,驚訝的瞪大眼睛看著那張帶著傷的俊臉放大在自己麵前:“裴洛!”
她親昵的叫聲讓程裴洛眼中閃過笑意,嘴角輕輕上揚,伸手摸了摸她的發頂:“小禾。”
溫馨的氣氛讓安禾一時間有些恍惚,但很快,她就反應過來,伸手將程裴洛推開。
“你怎麼在這裏?”
冰冷的目光和語氣讓程裴洛回過神,看著安禾眼中的疏離,程裴洛心裏一痛,麵上卻沒表現出來。
“當然是來看你了。”
安禾冷聲說:“以後別來了,我不想見到你。”
程裴洛眼中閃過一絲受傷,但很快就消失不見,他揚了揚眉,重新恢複到之前那副冷傲的模樣:“那可由不得你。”
安禾詫異的看著他,心一點一點的下沉,他這是什麼意思,是想要禁錮她的自由還是?
正猜測著,病房門推開,程裴洛的秘書走了進來,吞吞吐吐的道:“總裁,醫生,他……”
程裴洛擰緊眉,沉聲問:“怎麼了?”
秘書不再猶豫,直接將答案說出來:“醫生說安小姐身體現在不適合移動,稍微不慎,就會流產。”
孩子,流產?
程裴洛五雷轟頂,呆愣了片刻,驀地看向安禾,不可置信的問道:“小禾,你懷孕了。”
安禾臉色蒼白,雙手條件發射的捂住肚子,警惕的看著程裴洛,生怕程裴洛讓她打掉,她咬了咬牙,撒謊道:“孩子不是你的。”
程裴洛眼睛死死的盯著安禾,眼中結了一層寒冰般,咬牙切齒的道:“你、說、什、麼!”
安禾緊張的握著拳頭,眼中閃過一絲驚恐,強裝鎮定的說道:“孩子不是你的。”
程裴洛的眼中聚集著風暴,仿佛要將安禾撕碎一樣,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誰的?”
安禾張了張嘴,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說不出一個字來,她本來想說是韓東明的,但看程裴洛的樣子,要是自己敢說出來,別說自己,恐怕就立刻派人整死韓東明。
不過安禾雖然沒說,但程裴洛也能才出來,程裴洛暴跳如雷,狠狠地盯著眼前的安禾,用了巨大的力氣,才勉強控製自己不將人掐死,眼睛發紅的低吼:“韓東明的對不對,是不是!”
安禾抿著唇,身體無法控製的顫抖。
程裴洛頭爆青筋,轉頭看向已經嚇得大氣不敢出的秘書道:“去問醫生,能不能打掉,我要她立刻打掉這個孩子!”
“不!”安禾瞪大眼睛,尖聲叫道。
秘書充耳不聞,對程裴洛說了一聲是後,匆匆離開這個壓抑的病房。
秘書離開後,安禾激動地從床上坐起來,抓著程裴洛的說,語無倫次的道:“裴洛,求求你,別,我不要打掉孩子,孩子…他是無辜的。”有那麼一瞬間,安禾想將真相說出來,可想到就算說出真相,程裴洛也說不定會為了樂思讓她打掉孩子,還不如不說,程裴洛說不定還能勉強答應。
程裴洛的手輕輕顫抖,像是努力壓製自己內心的怒氣,一言不發的盯著安禾。
安禾咬著下唇,從床上坐起來,下床。
程裴洛看著她的動作,冷聲問:“去哪?”
安禾頭也沒回,嗤笑了一聲,輕笑著說:“怎麼,上個廁所也不能了。”
程裴洛盯著她消瘦的背影沒說話。
安禾氣憤的轉過身,冷冷的看著他,太高聲音尖聲譏諷:“難道你還怕我跑了不成,你程裴洛這麼厲害,我能跑得掉?”
程裴洛被安禾的語氣激怒,恨不能將這個牙尖嘴利的女人拉過來狠狠教訓一頓,但最終還是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