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進這個會議室,每一個人都是在自己的領域裏有焯然不群的成就,要不,也輪不上參與這一件事。楊衝鋒一邊在記錄著其他人的繁衍,一邊也在思考。作為最年輕的一個,先聽人發言是最好的選擇。錢逸群幾次看向楊衝鋒,楊衝鋒都裝著沒有那一回事,錢逸群也不好將他點出來。
陸陸續續地發言,楊衝鋒覺得到會的人對海岸省的千億項目之前都有所接觸,也有所理解。對這個項目本身的看法也不一樣,但大多都是對項目進行否定,態度或許跟目前的危局有關。項目運作既然到要在經濟領域造成爆炸式的危害,自然不會給上麵所喜,還有誰敢對千億項目進行肯定?楊衝鋒心裏在笑,在坐的人,在之前的幾年裏,會不會有很多對項目讚譽之詞?千億項目的推動,除了周玉波、周家極力鼓動之外,也跟經濟學界不少人撰寫文章叫好有關。這些文章言辭振振,分析得透徹,將未來幾十年的國際經濟走向都剖析到位,讓其他人不信也相信了。
如今,危機已至,眼看著要禍國殃民,說什麼都難以改變結果。但比較起來,之前是注重看有利的一麵,現在卻是注重看危害的一麵,細說起來都是有道理的。
又一個說,“海岸省所謂千億項目,立項是對處理項目的條件沒有進行全麵考察,沒有分析透徹,隻看到表象,而沒有看到執行過程中的難度,無法逾越的難度擺在任免麵前時,海岸省的部分領導一直都采取隱瞞問題的做法,導致事態愈演愈烈。確實,目前到了最危險的關口,怎麼解決這一危機?兩難選擇啊……”
楊衝鋒所在地位子不太好觀察總理的臉色,副總理就在他身邊坐著,楊衝鋒卻見副總理在記錄的手停下來。確實,這樣的發言是沒有任何意義,或者說隻有負麵作用。總理的手在桌麵上點了點,似乎要提醒一下但又沒有說出來。
等一會,沒有人發言。錢逸群說,“今天將大家找來,關鍵是要討論出破解這一危機的可行措施,至於項目的種種危機和危機帶來的後果,基本討論明確了。”錢逸群的意思都知道,也知道他是什麼性格。他說了後,其他人都不再說話。
會場一時間靜下來,副總理抬頭看一圈,又看向總理。對今天這個會議的情況自然很不滿。都是經濟方麵的專家、行業裏頂尖存在的人物。如今,對這樣的問題顯然束手無策,難道任由海岸省那邊的危機繼續演變?
“衝鋒,你以前都不管在什麼場合,發言都很積極。今天怎麼不說話了?”錢逸群突然說,他也不知楊衝鋒對這個問題到底是怎麼樣的看法,之前不是沒有討論過海岸省的千億項目,隻不過,當初楊衝鋒的立場完全不同,對千億項目或周玉波有很多難聽的話都很正常。但今天卻不同,如今過來是解決問題的,同時,今後具體工作也要楊衝鋒等來做。
楊衝鋒抬頭起來,也不會去跟錢逸群鬥嘴,掃一眼,說,“總理、副總理、各位領導、專家,對於海岸省的千億項目大家比我都熟悉,之前,我在江北省也有招商引資方麵的一點經驗,能不能套用在海岸省,這確實有點懸。錢教授點了名,我就說說個人的想法,請各位批評。”
楊衝鋒還不能完全融進這個圈子,他的名氣不響,給錢逸群點名發言,本身就有人覺得錢逸群這事莽撞。總理、副總理對楊衝鋒在江北省和黃家的影響力、控製力是清楚的,也希望看看在一線做經濟工作的人,跟這些專家之間有什麼視角的不同。
“海岸省千億項目四年前開始投建,到目前為止,材料所體現的資金總量將近五千億。其中怎麼分布這些資金,甚至五千億的資金是不是都到位,我是呈懷疑態度的。海岸省對項目的管理還是充分體現了他們的能力,能力足夠,資金足夠,這個項目按說不會是現在這樣子。如今,危機重重,具體問題出現在哪裏?個人認為是值得推敲的。
我不是懷疑什麼,也不是單純從江北省那邊的項目運作來直接對照海岸省這邊。材料上體現出四年來,海岸省的運作過程太粗線化,資金的分布、流向不明,使得我們麵臨危機無法從具體的角度來理順這些矛盾。
之前我就想過,海岸省的千億項目一旦建成,我們國家在經濟布局上將有怎麼樣的變化?北方諸省的通道將完全打開,使得我過沿海形成完整的經濟鏈條,對海外的開放也更加暢順。北方諸省有利這樣一個進出口,覆蓋麵將會有多大,又會形成多大的經濟回饋,目前即使無法統計準確,我們心裏也都有一個數,正如四年前海岸省的宣傳,這種前景不算誇大,而是實實在在存在的,千億項目一旦建成,那是惠及北方諸省也是我國一件千秋功業,對國際經濟格局都有不小的改變。
現在,千億項目的建設確實出現了危局,而且是大危機。個人認為,對目前最為有利的做法是將這個項目要咬牙堅持,至於還得想其中投入多少資源、要多少時間才能夠稍有起色,轉變人們對千億項目的看法,確實也沒法估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