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瀟然從辦公室出來,見滕文韜還站著,步子快兩步,笑眯眯地說,“秘書長,我的老領導,到這裏你還客氣呢。坐坐坐。”劉瀟然的辦公室除了他的椅子之外,另有一張小凳子,顯然是為要等領導召見的人準備的,不是椅子,坐上去的人的有較好的心態才是。不過,既然過來要等領導召見,還有多少架子顯擺?劉瀟然這辦公室沒有沙發,空間較小,放了辦公桌、文件夾、飲水機、雜物桌和文檔櫃子之外,剩下的空間都是留給領導們進出通道。
劉瀟然和滕文韜對這種結構都熟悉,國內主要領導及秘書的辦公室結構基本是一個模子,懷才市那邊市裏主要領導的辦公室結構也是如此。滕文韜要麼坐劉瀟然的椅子,要不就得坐那張小凳子。小凳子不是小而矮,主要是光禿禿的,沒有靠背,高度跟其他椅子一樣。滕文韜到這裏也不是心態上接受不了讓劉瀟然在主位角色,而是覺得自己第一次到劉瀟然這裏就該有更好的心態,站著等一等那是一種態度。
劉瀟然出來見滕文韜還站著,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老師資曆、級別、官位相比較,滕文韜比劉瀟然強老遠,但在省裏的地位如今卻是劉瀟然要高。滕文韜明白這一點,到來之前也將這層意思表達過。
劉瀟然不會忘記滕文韜等懷才市的領導都是他的老領導,在老領導麵前該有什麼樣的姿態、態度,會完全表現出來的。這是劉瀟然個人的涵養,哪怕之前彼此有過齷齪,這時都沒有必要計較,至少表麵上不能計較。
“滕哥,我給你泡茶。”
“不用客氣,我們說說話,等書記出來……”滕文韜這話也含有另一層意思,跟熊定君到省裏來彙報工作,唯一能夠見到領導的機會就是陪著熊定君一起見,此時,省委副書記隻點了熊定君,那他見到領導的可能性非常小了,對滕文韜說來是很可惜的機會,這樣的機會錯過,今後再遇上領導也不會走進領導視野。
懷才市目前已熊定君和唐國懷為兩大山頭,滕文韜自然是熊定君身邊一號打手,身上烙下熊定君深深的標簽。可要說滕文韜完全甘心這樣自然不是,有機會走進領導視野,又有劉瀟然居中幫說一兩句好話,說不準就是自己的機會。但他不好直接問劉瀟然,也不敢求劉瀟然幫他到領導麵前去傳話。今天到省裏來,根本上還是陪熊定君來見領導的。
如果,副書記見過熊定君後能夠順帶見他一麵,在領導麵前說幾句話,哪怕就五分鍾。滕文韜覺得他對懷才市的了解是全麵的,特別對懷才市的經濟建設工作是能夠把準分寸的。之前就有不少接觸,劉瀟然到省裏在領導身邊做秘書,滕文韜還特意將劉瀟然之前所撰寫的關於經濟建設方麵的論文反複研讀,從中不僅能夠對懷才市未來經濟建設有所理解,也可籍此了解省裏領導對懷才市的一些想法。抓準了,對自己說來就可能是絕妙的機會。
劉瀟然在泡茶,滕文韜想去幫忙還是站著不動,等劉瀟然端茶過來,滕文韜主動將那張小凳子拿過來放到劉瀟然辦公桌一側,這樣便於跟劉瀟然說話。“謝謝,瀟然客氣了。今天工作不多吧?”他不知劉瀟然是不是聽出自己的試探之意,既然劉瀟然不說他也不能再問。但劉瀟然如果太忙他也不適合坐在這裏找劉瀟然聊天,就像市裏那邊,縣裏來的人要見書記,如果滕文韜或專職秘書工作多,滕文韜也會將那些人打發在辦公室幹坐,不陪他們說話,要不然什麼工作都無法做了。
“不忙,秘書長。一直都想跟你請教一些做秘書的業務,隻是沒時間到懷才市去當麵求教,今天機會正好……”劉瀟然說,對秘書要怎麼做,他雖說漸漸了解,但要說熟悉還差得遠。省裏和市裏級別雖不同,隻是對秘書工作而言性質是一樣的。
“瀟然,你現在是省裏主要領導呢。”滕文韜說,也不知劉瀟然這話是真是假,他對怎麼做好秘書工作確實有自己的一套體會,說給劉瀟然聽當然是彼此之間一種關係促進的增進劑,但如果劉瀟然隻是客氣話,自己顯擺出來會不會讓他以為自己還拎不清輕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