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錢逸群沒有放過自己的意思,楊衝鋒說,“錢老,您看也太深了,這不是什麼大問題,有人肯過來投建項目總之是好事,我們明天在說吧,行不行?”
“快走快走。”錢教授揮手讓楊衝鋒離開。
沒有驚動懷才市這邊的人,楊衝鋒起來也早,在房間裏活動一下身子,出一身汗人也就精神。衝洗過後,金武進房間來,兩人將昨晚發生在華英市的事情細說一遍,又將抓捕高開善之後的消息、動向溝通一番。高開善給抓捕,當時銬了手腳鏈就給醫治施救,倒是沒有什麼生命危險,省裏、市裏沒有誰對此說什麼。對錢教授和楊衝鋒是不是在華英市,誰也說不好,有錢逸群夾雜在裏麵,省裏的人都知道輕重而市裏的人有市委市政府壓製著,誰會對具體抓捕高開善的消息散播開去?更多的人都不知道高開善落網。
得知各方麵反應冷淡,對省裏說來說有利的,錢逸群教授研究進到江北省,省裏高層當然知道這一事實,誰不會在這時站出來說三道四給自己惹禍。徹底清除華英市的黑惡勢力之後,楊衝鋒等陣營的人在省裏的威勢無疑更上一台階,有些人心裏即使不滿對高開善這樣辣手,也不敢說什麼。
到隔壁房間去見錢教授,洗漱之後,錢教授還在看那些材料。昨晚已經看過一遍,估計是要研究透徹,才會對懷才市有更深的研究,對今後怎麼規劃更能切中要點,而不是憑印象。楊衝鋒見他這樣,知道這些天到江北省來要損耗的精神可能遠比平時要大,確實到錢教授這樣的年齡不宜這種高強度的工作了,心裏有不少歉疚。站在那裏不說話,錢逸群過一會才抬頭起來看他,說,“先去吃飯?吃過飯我們好趕路。”
“太趕了會不會太辛苦?”
“你當過來是旅遊呢,也對,今天我們走一趟貧困之旅。”錢逸群站起來,將文件收了,楊衝鋒接過他的包,兩人出房間下樓,外麵其他人在等了。就在街道找一家早餐店吃,錢逸群的胃口很好,經常在外麵走,對全國各地不同的風味也能夠適應。楊衝鋒也不挑什麼,隻要能夠塞進肚裏就好。但跟在身邊一起下來的人,有少數卻受不了這些味道,隻是不敢將難受放在臉上。
吃過早點,上到車裏,錢逸群才說,“今天我們去九曲縣上坎鄉看看吧。”楊衝鋒知道錢教授選每一個點都是有自己用意的,不會隨口說。
九曲縣上坎鄉跟上江市接界又跟臨省接界,完全是山區,從這邊山到對麵的山足足要走三四個小時。村級公路雖說曆經修建特別是村村通的政策下,如今也隻有六層的村子有村級路通了。有些村子是在半山懸崖間,修路的成本過高不說,本力就隻有十來戶人家,讓當地對修建這樣的村級路始終下不了決心。而村裏也沒有決心修路。
青壯年的人都外出打工,留在村裏的老少哪有能力到半山懸崖間炸石開路?鄉裏幹部做工作也隻能發動村裏,不可能替代村裏去修路。即使春節打工的人們回來大半,說到修路都沒有絲毫積極性。對村裏說來,修通路了又怎麼樣?鄉鎮、縣裏提出這樣的村子搬遷出來,將那些山林完全當成野地,可村裏的人世代住在那裏,又無法舍棄習慣了的生存環境。
上坎鄉的不少村都是全省最窮的村。
從市裏到九曲縣直線距離並不太遠,國道線穿過,隻是每過幾公裏就有彎彎曲曲的盤山路,路況也不差,隻是跑起來無法有速度,車速保持在二十到四十碼之間。本地的車要比他們快一些,那是對全程的路況熟悉了,但最多也就六十碼。車搖擺厲害,司機開車穩重速度均勻,坐在車裏也不太難受。隻是車速慢車裏無聊,可討論的話題多,也能夠打發時間。
“懷才市這些年省裏投入太少,要但靠地方來解決基礎建設問題,顯然是不現實的。不論是修路還是其他的,任何一項建設相對其他地方都要消耗更多的資源,從省裏的角度說來,暫時將懷才市、上江市放在後麵再來建設也是一種策略,省裏可調用的資源一年才有多少?”
“也沒人責怪你們不為這邊著想,全國的發展都不平衡,從小環境來說也是如此。如果省裏一開始將資源往懷才市這些地方砸,不說在江北省行不通,就是放到京城去都會以為是神經病。”錢教授說話更直接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