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賈書理說道具體案情,一百多條命案、傷殘的百姓更是難以完全統計,這些血債和罪惡羅列出來,劉明新也給華英市黑惡勢力之猖狂受到刺激。一時間,不知賈書理所說的是真是假,但隨即致電賈書理不會誇大其中的事實。
賈書理的政治生命或許因為這樣的案子就此斷送,華英市黑惡勢力如此猖獗,省廳當然要擔負一定的責任。工作不力之責就夠賈書理受的,雖說客觀原因太多,涉及到省裏的領導甚至以往在江北省擔任過主要領導的人,都將會給這樣的案子卷進來。
賈書理哪可能對案子進行誇大。
問題是,華英市的案子現在才揭破出來,他在省委shu記的位子上,而華英市市委書記何森不止一次反應過華英市的情況,可省委都視而不見。如今真要出大問題,誰才該來擔負最大的責任?以往省委的主要領導都離開江北省,到新的工作崗位,從國內的工作特色慣例,不可能再用這樣的問題來揪住那些領導不放。
他如今才是最大責任者。
可華英市黑惡勢力的形成,早在十多年來慢慢壯大,跟他有多少直接因素?而這些年來,江北省省委也不是沒有意識到華英市那邊的問題較大,隻是,每一次要動華英市了,京城周家都會站出來維護高開善。
養虎貽患,如今發展成毒瘤,甚至成為江北省一顆足以引爆省委的巨型爆彈。
劉明新第一反應覺得不可能,轉念想沒有真憑實據賈書理肯定不會來彙報。第二想法是將這樣的問題要怎麼捂住,即使捂在省裏主導權都會說省委,張滔鵬和賈書理即使有決心,也不可能完全不顧大局地亂來,將問題往上交。
這樣的案情楊衝鋒可不可能不知?不可能。劉明新第三個念頭是回想到楊衝鋒走京城之前在自己這邊的表現,沉穩、絲毫不搶占主動但又不肯過於落在下風,分寸掌握得如此精準,也是先得知這樣的案情之後,才會有這樣的自信吧。
這種案子給錢教授得知一點半點情況,傳到京城高層去,自己會給高層留下什麼樣的印象自不用去琢磨了。
劉明新極力壓製內心的躁動,這份功力還是有的,華英市那邊已經難以捂住不動,那就爭取主導權,讓省裏來解決消除這個隱患吧。有了這個決心後,劉明新覺得僅僅保住高開善一個人,在省裏也不是太難。血案再多,也不可能是高開善親自動手,下麵的人在背後做出這些惡與罪,高開善不知情也就可開脫離開。至於京城那邊,跟周家也不難交待,周老爺子不過是要高開善保命,他的財與勢力不保,想來周家也不很在意。
這樣一來,主導權就可控製在手,不論是李雷一方還是張滔鵬、楊衝鋒的立場都不能將主導權奪走。
彙報還沒有完結,劉明新的手機響了。見是從京城打來的電話,劉明新說一句對不起,站起來到辦公桌那邊接聽。
京城給他傳來一個消息:中ji委巡視組要到江北省。
回到沙發這邊來聽賈書理繼續彙報,劉明新覺得自己的腳步異常地沉重。省裏在華英市的案子上,還有多少主導權可爭?
如果、如果僅僅是江北省內部之間的糾纏爭鬥,劉明新覺得自己完全可掌控、主導接下來的工作。即使得知楊衝鋒、張滔鵬和賈書理等人聯手,對案子的推動力度比想象要強很多;即使賈書理彙報的案情也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情況嚴重到省裏非對華英市動手的程度,他還是能夠掌控主導權,將案子最終保持在自己能夠接受的範圍。
隻要將高開善留下,其他的都可以舍棄,周家即使難受也能夠接受吧。
何況,將高開善調到省裏來,將高開善跟華英市完全割裂開,在職位上也不會虧他太多。劉明新在聽知華英市方式的諸多血案、黑惡勢力血債累累後,還在想怎麼將高開善保下來。這是周老爺子交給他的任務,再說,華英市方式問題後,高開善肯定也會跟周家求援,到時,周家提出這樣的要求,江北省誰敢不從?楊衝鋒即使有心不遵,黃家要借此謀求到自己的利益,想必也會更楊衝鋒提出這樣的要求。
隻要將高開善調往省裏,華英市的案子自己不可能追究到省裏來。按劉明新的邏輯,如果再追究高開善的過往,那前幾任省委shu記的過錯會不會追究?顯而易見,蔣為為等人的過失是不會擺到桌麵上來論處的。按照這樣的做法,省裏不深究高開善也說得過去,有些話還不用劉明新親自說出來,自有李雷等人出麵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