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長不是衝動,是對罪惡的憤概和仇視。”楊衝鋒說,“如果我們對這樣的罪惡都冷漠以對,跟他們那些人又有什麼區別?省長,我聽善琨說案情時也是一樣忍不住啊。”
“華英市發展到這種程度,也是我工作沒有做好,這個責任我不會推脫的。對不起華英市幾百萬群眾啊……”
“省長,我明天到京城在走一趟,錢教授這兩天在京城,將他截住,帶他到江北省來。即使不能直接劫持過來,也要將他到江北省的時間定下來。錢教授在京城呆這麼久,也讓人期待啊,國內的經濟建設到了一個瓶頸時段,怎麼突破,已經是很多人都意識到的問題,中央肯定比我們更能夠看清這一核心問題所在。”
“說得好。”張滔鵬說,江北省的問題結症還需要從外麵借助力量來突破,錢教授是直接跟京城高層對話的人物,即使他沒有更大的權勢,但在江北省,劉明新卻會顧忌到錢教授在省裏看到的問題跟中央提起,真是這樣子,今後他劉明新會在京城最高曾的人心中留下最差的印象,政治前途也就到了終點。
最讓人受不了的是錢教授這種老頑固的脾氣,不可能做他的工作能夠幫掩飾什麼。張滔鵬、楊衝鋒就是要借用這點給省委施加壓力,使得劉明新在華英市的問題上下決心。不可能為華英市高開善等人,將他自己給搭進去。華英市發展到這種程度,劉明新固然會有不小的責任,但如果在這個問題上他是用主動的姿態來做出來的,中央也會對他有另外的看法。
“這樣吧,衝鋒到京城去確定錢教授的行程,我找機會帶書理廳長去見明新書記,你看時機是不是到了?”
“是該行動了,遲則生變。”楊衝鋒說,“我在走之前,先見一見明新書記。談談江北省的經濟建設工作,請錢教授來我省幫忙找經濟建設的突破口,是必須的工作。”隻有讓劉明新認識到這一點,至於隱藏在背後的用意,劉明新即便也想到了,那又怎麼樣?
“好,善琨,你先跟省委那邊聯絡,安排衝鋒跟書記見麵的時間吧。”張滔鵬說。周善琨應了先出到外麵去打電話落實,張滔鵬看著楊衝鋒,臉上卻是擔心著。
劉明新的態度固然重要,但省裏站在李雷陣營的力量之強,確實不是他們能夠壓製的。省裏會不會因為這而將華英市的案子壓下來,大事化小,最後丟幾個不關痛癢的人出來頂罪?得罪人沒什麼,沒有將真正罪惡滔天的人進行嚴懲,對張滔鵬和楊衝鋒說來就是一次大敗,這樣的失敗對張滔鵬說來無法承受,他已經沒有什麼機會再給他重新來過。
“是不是兩手做工作?書理廳長也可直接到京城去彙報這案子……”
“省長,我們雖說在押寶,賭明新書記不會有另外的選擇,表麵看來是很冒險,走另外一條路後,省裏確實無法再將案子壓下來,但負麵影響……”楊衝鋒說,如果這個案子用這樣的途徑來解決,京城大佬對江北省會有怎麼樣的負麵印象,對多少人的前途有影響確實難以估計,至少、劉明新、張滔鵬等省裏主要領導肯定要為此背負責任的。張滔鵬的政治生命或許就此完結,直接給退下來都有可能。
楊衝鋒自己不用多擔心,在這個案子上,他雖說沒有直接的動作,但何森、李昌德、賈書理等人的一係列行動都是他在背後支持,中央也會看到這些事實的。
張滔鵬搖搖頭,對麵對的情況也真有些亂了陣腳。
周善琨很快跟省委那邊聯係好,確定了見麵的時間,回到辦公室來,說,“楊省長,省委那邊說晚餐時間一起吃飯,將工作討論也放在那時候。”
“好。”楊衝鋒說。
“這樣也好,時間更充裕。”張滔鵬說,“衝鋒,你說省委是不是已經察覺到華英市那邊的情況?”
“要說省委一點都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省廳兩個小組到華英市去,本身就說明了一些問題。李雷他們肯定也有消息來源,對華英市的情況有比較全麵的分析和掌握。反饋到省委,這也很正常嘛。”
“也是,好,衝鋒安心去京城,你那邊定下來,省裏這邊的工作就好推動了。”
對張滔鵬在省裏的工作能力,楊衝鋒也沒什麼不放心的,能夠到一省之長的高位上,即使弱勢一些,也不是任人捏的麵泥。如今,有足夠的底牌,又不是直接挑戰劉明新,張滔鵬會有更好的途徑來實現戰略目標。
兩年來楊衝鋒很少主動去見劉明新,即使在工作上躲不過,見麵也僅限於談工作。劉明新對楊衝鋒的姿態也是不冷不熱,對這個京城黃家第三代旗手人物,用聽任發展的姿態。但背後對楊衝鋒確實非常關注,密切注意,隨時警惕。楊衝鋒近來的動作不小,早就讓劉明新注意到了。
之前兩人見麵都是在劉明新辦公室,談了工作楊衝鋒就離開。
今天卻要一起吃飯,確實跟以往有別。楊衝鋒也覺得有必要跟劉明新好好談談,他是什麼態度,對江北省今後的發展至關重要。
對劉明新的情況,從兩年前就開始做一些外圍工作,黃家的資源之廣不是外人能夠想象得到的,而黑牛等人雖不至於對劉明新這樣的大佬進行監控,可要摸清劉明新一些背景,還是有途徑可做到的。
劉明新跟京城周家之間的關係再隱秘,也難瞞過黃家定消息來源。隻是,楊衝鋒從沒有將這一點表露出來,甚至,沒有跟張滔鵬透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