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如今,大江集團即使想將資金抽走,都會受到約束。這也是兩年來大江集團的建設一直在拖,又裝模作樣在建設。協議裏有規定,征用的土地在規定時限裏進行建設的進度,達不到進度不僅要收回土地,還要讓大江集團進行一定限度地補償金。
直接毀約對大江集團說來要承受的壓力太大,南宮家沒有收到楊衝鋒的窮追猛打,主要是京城裏的一些規則約束,楊衝鋒不可能過分地將南宮家往死裏整。但大江集團要是留下這麼好的把柄給捏住,接下來怎麼操作都不過分了。
這也是一種規則。
艾溫冬人在京城,收到來自江北省的信息,說是楊衝鋒到中宇集團進行調研。中宇集團做調研是江北省省裏主要領導都喜歡做的一個工作,雖說沒有多少油水可沾,但中宇集團所蘊含的政治資源卻充足。領導們往中宇集團裏轉一轉,至少跟經濟建設工作掛上鉤。
所以,每到一定時候,黨報或內參裏都會有類似的報道,某領導進中宇集團調研,有多少成果等等。這樣的報道讓領導沾上政治資源,中宇集團也得到一定程度的宣傳,在國內,領導們經常調研的地方,都是受到領導們重視的所在,自然有完好的信譽和質量保障。
這種簡單的推理,在國內很好用,雖說並沒有真正的邏輯存在。
但楊衝鋒從來都不宣傳過頭進中宇集團調研,艾溫冬得知楊衝鋒帶著秘書和周善琨一起到中宇集團調研,立即感覺到不妙。中宇集團對應的就是大江集團,楊衝鋒是不是要對大江集團動手了?
南宮家和艾溫冬對楊衝鋒這個人的行蹤、動向非常關注,南宮家知道楊衝鋒不肯給他們機會。因為在北省那邊,恢複私煙生產線是南宮家必須做的一件大事。沒有了私煙生產線,南宮家的供血係統給徹底切斷,如此,不僅讓南宮家大量渠道資源給浪費與損失掉,也會讓眾多的關係另找出路,一旦這些人有了新的去向,跟其他人合作,南宮家才真正走到死胡同。
然而,南宮家在北省一係列的行動,都給莫名其妙地打擊,隻要稍有起複的運轉,隨即就會受到北省來自官方的打擊,而之前那些勢力的骨幹,也成為北省那邊的通緝要犯。通緝本來沒什麼,隻是,這些人一旦有活動,警方隨後就過來抓人。
這種種跡象表明,楊衝鋒在北省的部署還沒有收回,當然是要對南宮家往死裏整。南宮家沒有私煙這一塊活血,用不了三五年,整個體係就會自行解散轟然倒塌。
從江北省項目裏抽血北上,也是基於要先將私煙做起來的打算,但卻遭到楊衝鋒一次次地沉重打擊。付出的代價,讓南宮家一次次地痛,對楊衝鋒自然是恨入骨髓。
楊衝鋒在江北省那邊對大江集團沒理會,從表麵上說,也是放過南宮家了。南宮家表麵上也不能再到哪裏訴苦,這些很多人自然是看不到的,隻有南宮家才會體會到這種徹骨之痛。艾溫冬是對這三年來到情況有所知的人,北省那邊,南宮家經過這麼些時間的洗滌,之前的種種,基本上都沒有什麼存在了。
南宮家也曾考慮過跳出北省,另找根據地再建地下私煙,然而,想另找地盤卻不容易,如今,還有哪裏的地盤是空白的?
楊衝鋒要是空出手來,要對付大江集團,從明麵上對南宮家再進行打壓。如今,要找理由不是找不到了,如此一來,江北省的大江集團確實有很多口實給對方抓住。
艾溫冬心裏急,他對之前簽的協議非常熟悉,知道哪些條款都有可能給楊衝鋒抓住把柄,再用協議祭起大旗進行下手,可能還會做一定的輿論宣傳,到時候,大江集團即使做一定的補救措施,都難逃厄運。
艾溫冬到江北省去主持大江集團之初,既是南宮家所需要這樣一個人,也是他艾家依附在南宮家族存在的必須。從他自己的角度說,也覺得大江集團這樣一個大項目,資源豐富,各方麵的條件都好,沒有理由運作不成功的。
但形勢的轉變在於中宇集團的運行遠比他們預料的不同,所作的準備更充分,又因為北省的損失。使得後繼投資完全落空,即使一些資源、一些渠道都還存在。南宮家或大江集團都無法再養得起這些資源,優勢的資源沒有了滋潤的資本後,就成為一種負擔。這樣的負擔不是簡單丟掉就可以的,還會有可能反噬。
這些所有的資源和渠道,都是人在維係著,都是需要成本來運轉維係的,沒有資本投入和產生資本,都會導致體係的崩潰。南宮家之前有著巨大的家世資源,資金雄厚,對這樣的體係運行很輕鬆,但隨著北省造血功能給切掉,體係本身的運轉沒有了依附之所,要自身造血確實無法完成。
這三年來是怎麼樣維係下來,艾溫冬也有參與,隻能用一個慘字來形容。主要還是因為南宮家有著過往的輝煌,很多人沒有離開,沒有垮下最根本的還是指望南宮家能夠有站起來的機會,這樣的機會一旦抓到,要恢複往日的輝煌甚至更進一步都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