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見(2 / 3)

楊潔走開,李雷喝了口茶,看著張長昆,說,“有什麼事?說來聽聽。”

“是,書記。”張長昆應到,對他說來今天是不錯的機遇,肯定要把握好,之前在包間裏已經反複琢磨來要怎麼樣彙報華英市那邊的事情,才顯得幹練而重點突出。

“省廳吳洋為了邀功,在華英市那邊又另派一個小組下去。這個組為了討好吳洋,在平江縣抓了一個兩年前經省精神病院做過醫學簽定的瘋子,想從瘋子那裏得到口供筆錄,來針對華英市的市局。要將市局之前對李昌德被殺案做推翻依據,非常荒唐,我跟賈書理廳長彙報過,但賈書理不輕不重地說句要將吳洋召回省裏問問,搪塞了事。

華英市這幾年政法係統的工作很有績效,近兩年來各種數據都比較低,比其他市要強。李昌德案子本來是一起簡單明了的情殺案,這種案子的發生偶然性太強,也是難以預防的。李昌德身份雖說特殊,但市局的工作成效很高,說明華英市市局戰鬥力很強。

吳洋等人完全是為了迎合某些人的意圖,才這樣攪風攪雨,不顧刑偵工作的客觀性……”

“吳洋還安排了另一組隊員到市裏去,都是些什麼人?”李雷說。

“不知道,他們做得很隱秘,可能是從其他市裏抽調人手……”這種情況在省廳偶爾也會有,臨時抽調的人事先都不知情,等接到任務後,便不能跟外麵進行聯係。市局的領導未必都知道,即使知道,也不敢亂說。“平江縣一個老瘋子突然失蹤,有人目睹是兩個陌生的年輕人將老瘋子拖進車裏,跑了的。華英市的孔俊今天到省廳來質問,我也不好跟他做解釋……”

李雷當然明白,對方抓一個老瘋子的詳細情況不可能是這樣,對方既然動手了,肯定有一定的把握。吳洋這個人他雖不欣賞,卻也有所了解,不是隨意做事的人。

想一會,李雷說,“長昆,華英市那邊情勢複雜,我看,你到華英市走一趟吧。”

賈書理從郊區農舍出來,沒有直接回省城,也不去家裏。而是開著車在省城裏悠轉,要將他自己從消失中冒出來,自然不能留下太多痕跡,讓人追著查到老吳頭等人的存在。

回到家已經是下半夜,人雖精神差,隻是沒有一點睡的意思。

到書房去點著煙作者發呆,見過老吳頭後,心裏的堅韌給錘煉到極致。雖不當著大家都免說出來,哪怕在省裏尋求不到強力的支持,也準備用省廳的力量來消除華英市的黑惡勢力。吳洋也有決心,離開時同樣沒有激昂的誓言,賈書理也能夠體會到他的決然之意。

在華英市那邊具體的事還需要吳洋去主持,他的任務則是在省裏對省廳這些人給予足夠的保障和保護,另一艱巨的任務就是尋求支持的力量。

躺在椅子上,將之前的一些想法再反複地梳理,從中將接下來最重要要做的事情定下來。

第二天,賈書理按時上班,吳洋也在上班過後到省廳裏出現,到他辦公室碰麵。辦公室門沒有關密,但也不會有人過來聽門。

張長昆對吳洋到來時有關注的,也讓人留意,所以,吳洋進賈書理辦公室多長時間,他都非常清楚。但他們在辦公室裏怎麼談卻不得而知,至少,看出了賈書理對昨天自己所做的承諾是兌現了的。

不知道等吳洋離開辦公室,賈書理會不會叫自己過去,說說吳洋在華英市那邊的工作情況,也討論接下來省廳對華英市工作的安排?書記讓自己到華英市去推動工作,但自己不能主動提這一事,要不然,會讓賈書理有反彈的。書記讓省裏來談這事,才順理促成。

目前要做的事,就是將帶哪些人下去,要先準備好。等省裏有了消息,立即可選拔人員到華英市開展工作。吳洋那一組成員會不會給召回來,此時也不知省裏做工作的情況,張長昆沒想會有這樣的美事。自己帶人到華英市去,又有市局的人配合,接下去做工作自然不是吳洋等人能夠攔阻的。

讓吳洋離開,回華英市去。賈書理昨天又部署了一些人手,今天也該出發了。等吳洋到市裏後,這一組人員也到工作崗位,同樣會直接被吳洋領導協調。三組人員,其實是杜勇等人放在明麵上,人員最少。劉宗敏和唐傑兩人的立場賈書理也是知道的,甚至,兩人在市裏得到的讚助工作經費也給查獲入檔,不過,此時還不宜驚動這兩人。

幾十個人到華英市去,分不同的工作重點來進行工作,賈書理要求就兩個:一是要做好保密工作,二是要注意自身的安全。

看著吳洋離開,賈書理也意識到這場鬥爭才真正開始。

張長昆沒接到賈書理的電話,心裏多少有些空,拿不準吳洋會在廳長麵前怎麼辯解。到這種地步,在工作上已經脫離簡單的是非曲直,工作的意圖更重要地上體現政治的需求。這一點,對省廳主要領導說來,早就是心知肚明的原則問題。不會有誰說出來,但都會這樣去做,去執行省裏的種種意圖。

張長昆也不急躁,吳洋在華英市不會占到先手,天時、地利、人和,他一樣都得不到,怎麼可能勝出?當然,吳洋讓人將那個老瘋子帶出平江縣,他也在琢磨著,這個關鍵點任務絕對不會是孔俊所說的真瘋子。吳洋即使想要讓平江縣自亂陣腳,也不會找一個真瘋子來押寶。這個人手裏或許還有其他的一些材料,但對張長昆說來,不論誰的材料,最後是不是定性為可用材料,都是看省裏的意圖。

他們要做的工作,不過是為省裏的工作意圖提供依據,這樣的依據在華英市、平江縣要多少、要什麼樣的內容都能夠做到。如此,時間對張長昆說來就無所謂多或少。

賈書理也有自己的打算,見過吳洋後,不急著見張長昆。拖一拖,甚至將這事當著沒有,對自己說來都是正常的。急於跟張長昆談華英市那邊的工作情況,反而不正常,讓張長昆或他身後的人起疑。

用辦公室的電話聯絡何長宏,當年何長宏在蔣為為是省委shu記期間就是省委秘書長,如今還在那個位子上,隻是,劉明新到來後,沒有以前那樣得到信任。他的工作職權給另一個副秘書長給分攤了,劉明新的信任主要集中在副秘書長身上,何長宏雖說尷尬,但也不是他想怎麼樣就能夠怎麼樣的。

劉明新也想將秘書長調換,隻是,怎麼安排何長宏卻不是省裏能夠完全做主的。對一個省委常委的工作安排,是非常慎重的事。劉明新在跟上麵協調,估計用不了多久會有結果。何長宏在這樣的位子上,自然也沒什麼好心情,又不能表露。手裏的職權給消掉大半,隻有服務的工作淪落在他頭上。

賈書理跟何長宏的關係也久遠,接通電話後,說,“秘書長,最近頭痛得很。”

“怎麼了,你老賈在江北省誰敢讓你頭痛那不是自找不自在嗎。”何長宏調侃著,也知道省廳最近不消停,說不定會將這把火燒旺了,賈書理在省廳自然首當其衝。省廳在各廳局裏最強權,也使得賈書理在省裏的地位靠近核心。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我是第一次開口請領導幫忙呢。”

“說到哪歸哪,我們之間還說這些啊。有什麼事直接說,要不我過來?”何長宏說,在省城如今他已經從當初的光環裏掉出來,即使還是省委常委,沒有多少話語權的常委也不會有幾個人圍著轉,何長宏經過失落之後,心態也擺正了。對賈書理這些老朋友、老關係自然珍惜。

“沒必要,就問一個事。”賈書理說著提出一個問題,何長宏卻不直接應答。沉默一陣,才告訴賈書理。

兩人在這個問題上不做討論,心裏都明白。何長宏在省委雖說靠邊了,但每天要處理的工作依舊繁雜耳朵而多,這些材料都要整理出來給書記,提供給書記決策所用,對下麵的一些事情還是很敏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