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毛便將今日的事情說了一番,“那位小郎君如今安置在了冰窖裏,隻沒棺木,因此小的就讓人去城中棺木堂按著盡快打一副出來。二爺帶來的人,也盡數安置了。”
“張家四舅爺帶來的人,”阿毛頓了頓,“當時夫人就是見了他們才暈了過去的。隻其中有兩人看似身份不低,連張家四爺都是敬著的。恐夫人是知曉了他們的身份,才受的刺激暈過去。”
孟世子點點頭,表示知道了。溫宥娘的早產,聽得那老郎中的意思,卻是一開始都不適合懷,今日小產要說沒自己暈過去與京中那些事的刺激,連他自己都不信。張家帶來的衝擊倒也隻是壓倒駱駝的左後一根稻草。
這與其怪別人,也不如怪自己。要不是這幾個月四處奔波,不是今日的幾番衝擊,溫宥娘當會是在九月後又生下個乖孩子。說來說去,為的都是他孟家,為的是他大房。
阿毛見孟世子不想聽別的,就又說起來,“那兩位小的安置在了最好的客院裏,不過隻一個院子裏,他們都排了十來個護衛,連伺候的人都沒要。張家四爺就安排在了旁邊的院子裏,安排的還是往日那幾個伺候的。”
孟世子想了想,道:“我們去見見那兩位‘貴客’。”
阿毛見孟世子這模樣,就道:“要不讓冬梅姐姐先為世子先梳頭換衣?”
冬梅在幾年前就自梳了,隻一直貼身伺候溫宥娘與孟世子,孟世子一向不讓溫宥娘之外的近身,也隻冬梅例外。
孟世子卻是站了起來,隻甩了甩一頭的長發,冷聲道:“我夫人正暈著,兒子也沒了一個,我還梳甚發,換甚衣?”
有了胡子的孟世子早有了威嚴,就此時的一身冷冽之氣,連自幼的玩伴阿毛都不敢多說一聲,隻在前麵走著,帶著孟世子前往‘貴客’住的院子。
孟世子隻在後麵東一步西一步的走著,心裏還因丟了個孩子而如刀割一般,又想著溫宥娘不知何時才會醒,再又想到如今京中的局勢,再來個所謂的‘貴客’……
看門的護衛見是這府中的男主子前來,竟還先把人攔著了,說是先進院子稟告。
阿毛不曾想自家主子在自己府上進哪個院子還有被攔著的,就打算張嘴不客氣,卻是被孟世子攔住了。
“且去。”孟世子一身狂士之氣的閉著眼道,好似這天地就沒放進眼裏了。
等得裏麵的人出來,打開了院子門,孟世子也沒搭理來迎客的護衛,隻抬腳就往裏走。
到底是自己家的院子,就算是客院,也從開始建時就熟悉的。
孟世子進了院子,隻踩著木屐,從青石板路上走著,一路到了院子裏的正屋外。
此時日落,餘光撒入院子,正入大門,直道正屋裏的牆上。
孟世子背著光,卻是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那人的模樣,隻心中一驚,隨後卻是笑起來了,隻笑得微涼。
“果真是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