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行景在回來的路上早得溫宥娘囑咐,哪不知如何應對,便一連茫然道:“不知諸位叔伯與祖父在外書房為何事有了分歧?我在外麵都聽得了,方才進來看看。也不知是否打擾諸位叔伯?”
一進來就說族中子弟聲音太大,連院子外麵都聽得明白,雖說有些誇張,然而喧鬧卻是跑不掉的。
孟氏乃世家,今日在外書房院子裏這番鬧騰,確實有些失體麵。因此大多族人都有些心中羞愧,便不再開口,隻看向坐在最前麵的領頭長輩。
今日能坐在這裏的,都是族中不輕不重的人物,雖比不得留在祖地的各支掌家人,然而說到底也見識多了去了。
對於孟世子這不軟不硬的話,也並未放在心上,隻其中一人道:“說來,也是與行景相關。”頓了頓,那人又道,“之前咱們與宗主說了這麼久,此時行景來了,要能說個明白,也不枉我們對長房的一番心意。”
孟世子隻得道:“還請十三伯直言。”
族人們能與老公爺撕扯的,自然隻有孟世子的事情。
從當初蔡氏女的死,到江南城孟世子被襲,最後長房嫡子娶了庶族溫宥娘,然後溫宥娘莊子被山匪打劫,獨獨丟了國公府的那幾樣傳家禮。
被孟世子換做十三伯的人,與老公爺道:“不是我等狷狂,實在是行景乃是宗主長房,嫡出血脈。也不隻是宗主的孫兒,也是咱們孟氏的顏麵。如今咱們孟氏的顏麵被如此踩著,還一次兩次三次!我們孟氏如今是比不得王氏、謝氏了,可到底還是京中第一世家!難道為了孟氏一族的顏麵,尋宗主要個說法都不成?”
孟世子乃是嫡長房嫡長子,要撇去旁的各房因素,其實也算是孟氏最高爵位與未來宗主。
孟的未來宗主三番兩次遇害,孟氏族人要求查處凶手,然後進行處置,這也誰也說不出錯處來。
就是老公爺難道此時能說一句,孟世子他是沒打算將宗主位交給他?他身子骨還硬朗,宗主位還能坐得很久,在二房在族中的地位還不算無法撼動之時把自己的打算說出來?
老公爺不敢,因此隻得恨恨道:“當初蔡氏女之事,你且問那混小子罷!”
蔡氏女之死,世家誰未傳遍?
大婚當日新郎官後門私會官女支,被鬧出了同日抬姨娘,雖蔡氏比不上孟氏,也沒曾想被這般打臉。世家女子,向來傲氣,一個想不通,為了維護娘家體麵與自己的名聲,吊了脖子也實屬正常。
這一點溫宥娘也早就與孟世子分析過,這會兒自家祖父要自己說,孟世子自然往溫宥娘說給他聽的講:“祖父讓孫兒說甚?本就是他們蔡家不占理!要不是有人壞我名聲,我怎的隻娶得到蔡氏女?難不成她嫁進門來前不知我是甚麼樣的人?早不上吊晚不上吊,就等著來打咱們孟氏的臉?我們孟氏跟他們蔡氏有多大的仇?”
孟世子這一說,蔡氏上吊之事就得又扯出來一大攤子了。孟世子名聲不好,世家都知道,可到底也沒幹出什麼傷天害理、天理不容的事情,不然早就被孟氏族中不容,借此來撼動老公爺了地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