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溫家大爺的外室子竟然被溫老爺子安排到三房成為三房嗣子之後,寧氏就完全無法再平靜了下來。
在寧氏心目中,溫宥娘姐弟與溫長倬被過繼到三房,她是能夠接受的,畢竟大家也在一個府上生活了這麼多年,有著不淺的感情。
可一個外室子,讓如今的溫府更丟盡了顏麵,竟然還想過繼到三房去當嫡子,甚至在溫家老爺過世之後還會與二房平分本就不多的家產。
說是是塊讀書的料子,雖然不是秀才,然而也是童生了,可誰能知道以後會長成什麼樣子,會不會與二房的男丁守望相助?
就憑著這一點,寧氏也是不肯吃虧的。
因此在溫宥娘離開京城的第二日,趁著溫家老爺休沐,寧氏就鬧起了分家。
溫府如今也講究不起什麼規矩不規矩了,寧氏一鬧,溫家老爺頭一疼,便讓闔家一起坐在了大廳中。
“說罷。你當如何。”溫家老爺揉著眉心道。
寧氏跪在地上,並沒有理會跟著跪在身邊的溫家二爺的臉色,隻紅著眼道:“父親,兒媳也是沒辦法了。”
溫家老爺扯著嘴角笑了笑,竟發現笑不出來,隻得問:“沒得什麼辦法?這府中如今還有誰可以逼你了?”
自仇氏被奪了中饋後,整個溫府不是寧氏說了算?她有什麼地方可為難的。
寧氏隻磕頭道:“兒媳是父親的兒媳,然而也是二房的媳婦。今日兒媳不孝,便為了二房的幾個孩子,求父親分家罷!”
分家的話一說,溫家二爺就嗬斥道:“住嘴!”
寧氏偏頭看向他,恨恨道:“莫不是一個外室子過繼到三房當了你的嫡侄子,你臉上就好看了?咱們房裏的幾個兒女還娶不娶親,嫁不嫁人?”
皇權下的男權社會,男人三妻四妾不是錯,在外置外室也隻是名聲上有些許瑕疵,然而隻要外室的身份不存疑,於官途也影響不到什麼。
可這不代表外室能跟府中姨娘能有一樣的地位了。
府中的姨娘的地位雖比妻子大不如,甚至能被主母隨意發賣,杖斃,然而姨娘所出的兒子卻是正正經經的主子。
雖然嫡庶有別,然而在大隆,最大的差別也不過是在某些規矩及禮製上的差異。
然而外室子卻不同,外室子要不被家族承認,便無法從正規途徑在官府得到身份,隻能當做是黑戶。
許多崇尚禮儀的家族,對於外室子更是恨之入骨,便是接進府中,亦隻是當半個奴才使喚。說主子不是主子,說奴才卻又不是奴才,身份十分尷尬。
便是等到長輩過世,分家產的時候亦是什麼都分不到,隻看府中兄弟是否仁慈,願意給一碗飯吃,替府中打理產業一途。
如今溫府突然冒出一個外室子,雖然一出生就被溫家大爺尋人辦了一個正經身份,然而其母這一鬧卻讓外室子的身份曝了出來,讓溫府的名聲更跌落一層。
可溫家老爺竟然想要將外室子過繼到三房,寧氏不為溫府的家產,就為了溫府的名聲,為了兒女的婚事也不會同意。
然而溫家老爺說話,自太夫人過世之後,便是一言堂。他說要將外室子過繼,便要過繼,旁人也勸道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