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溫老夫人祖父過繼之前的商戶,與溫太夫人父親過繼之前的商戶,兩家之間同是行商,卻也想變行商為坐賈,在爭奪地盤上也難免會動粗。
商戶們在古代雖然身份低賤,然而大族之間卻是少不了做生意的人。
便是族中許多中公田產,為一族名聲計,於縣中修橋鋪路,其中也少不了商戶的影子。
溫家太夫人的父親不曾過繼之前,尚在商戶生父家中之時,行商廖家就與溫老夫人的祖父親生兄弟行商徐家發生過人命官司。
兩邊的仇恨,說多不多,然而也說少也不少,暗中在生意上的爭鬥與在明麵上的聚眾鬥毆,強搶生意的事情也沒少做。
便是在當地官府插手的案子,也不少。
然而就是張老夫人也不得不感慨道:“都不過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誰又能料到會到後來那般境地。”
太夫人是廖氏出來的女兒,老夫人是徐氏出來的女兒,兩家雖有仇,然而兩家行商的恩怨到底也與出嫁女無關。何況兩家也過繼別戶,更因與之前行商家的事情避嫌。
又哪知道溫太夫人會搓磨溫老夫人至此,若不是在京中有張府在,恐怕溫老夫人早就被溫太夫人搓磨至死了。
而張府與溫太夫人及仇府,便是這般結下的梁子。
“溫家太爺當年莫不是故意的罷?”溫宥娘自言自語道。
張老夫人是知道太夫人當年與徐氏女那一門官司的,隻冷笑著道:“自己的日子過不好,便去怪別人過得如意。也不想想當年他們夫妻也是恩愛過的,最後怎的走到了那一步。”
正是恩愛過,所以後來才恨得那般洶湧。耐正主無可奈何,便將所有怨氣往動得了的人身上撒。溫宥娘默默想。
張老夫人說完那一句,突然又想起了點溫家的事,隻繼續嘲諷道:“就那瘋癲模樣,因為難怪當年溫家太爺臨死前要將愛子寵妾逐出家門了。恐怕也是怕遭了她的毒手。”
溫家太夫人不管在溫家太爺那得寵不得寵,於溫家太爺的庶出子而言都是嫡母。庶子與嫡母,是不論嫡母是否得寵的,何況溫家老爺明顯比庶子出息。
因此深知溫家太夫人秉性的溫家太爺才會在臨死前將愛妾與寵子逐出家門,且暗中將溫府的大多產業都變作銀錢給了小兒子。
溫宥娘知道溫太夫人與溫老夫人之間的矛盾並非一日之寒,然而溫老夫人的嫁妝便是其中之一。
雖溫老夫人的嫁妝已然有大半填進了溫府,然而從始至終都沒能讓溫太夫人沾上半點。
加上溫老夫人素來跟老姨娘親近,雖不至於聯手謀害溫家老爺,但於溫老夫人而言,亦是眼中的肉中刺了,畢竟溫老夫人是她的兒媳而並非是是老姨娘的兒媳。
溫老夫人當年親近老姨娘的行徑,就是對溫太夫人的嘲諷與打臉,就是在挑釁溫太夫人的權威。
隻是溫宥娘覺得,溫太夫人卻是蠢得過了頭,明知自己被姨娘壓製著,好不容易娶進了門兒媳,不先籠絡著,卻因過往且與兒媳無關的恩怨,生生將溫老夫人往姨娘那一邊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