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少卿楊思懷聞言也點頭道:“便讓人將蓮心帶來即可。”
刑部尚書道:“若去溫府帶人,且要查證蓮心針法技藝,恐要等到明日再開審?”
大理寺少卿與禦史大夫紛紛點頭,認為此法不錯。
總不能將人帶上堂,讓一群大老爺們去看一個奴婢的針腳真假,且還得請一位經驗豐富的繡娘辨認才行。
主審官員一致同意,刑部尚書這才向南寧太子道:“不知鎮國公世子認為此舉可行?”
南寧太子自開堂起便沒有再開口,見刑部尚書詢問,便回頭問身後的人,“謝家娘子可有高見?”
本非涉案女子不可隨意入公堂,然謝氏清輝隨南寧太子而來,自然也得破例。
清輝對南寧太子微微點頭,隨後走出站在堂下,對著在座的三位主審道:“小女子有幾點疑惑想請教諸位。”
刑部尚書雖覺清輝言行中有冒犯之舉,但因南寧太子的原因也隻能道:“謝家娘子不妨直說。”
清輝頷首,道:“紅梅今日敲響聞天鼓,所告溫府大郎兩件事。一件事乃是溫府大郎與繼室婚前有私,私通產子。第二件事便是為了迎娶仇氏過門,謀害原配嫡妻。為何如今隻單審謀害嫡妻之事?且若是明日才提審蓮心,要蓮心‘暴斃’無法作證又當如何?且溫府大郎說其二子乃是從京郊所拾,可有人證?產婦莫不是娘家夫家皆無?身上莫不是半點憑證也無?可有為子留下遺物?”
“且聽紅梅所言,溫府二郎君乃是大郎君還在腹中八月時抱進門的,可為何排行為二?若隻是撿來的幼兒,溫府何須改變其年庚?以庶民子、官奴子充當官員子,該當何罪?”
“若是與人私通之子,又當是何罪?”
能坐上三司之位的都並非蠢人,清輝的發問也並非刁鑽,隻因某些問題被三司故意回避不提,此時被人揭開來顏麵頗為難看。
最終主審官刑部尚書馮鈞不得不道:“蓮心死了,溫府中也當有旁人作證,不然其何以將繡品拿出府中去賣?且如今官差已入溫府帶蓮心一行人入三司,謝家娘子是覺得三司會保不下一個婢女?”
清輝竟是沒有否認,“這種事,京中莫不是少了?便是死了,主子賞個十兩二十兩銀子,便能事了。有些人家,五兩銀子也買得一條賤命。便是入了三司又如何?莫不是諸公願意下一個軍令狀,保蓮心入三司而不死?”
“謝家娘子這是要胡攪蠻纏了?”刑部尚書鐵青著臉道。
奴婢身並不值錢,大戶人家裏,私下裏動私刑一年也不知死幾何,莫不說事關府中主子之間的大事,便是主子不賜死以保自身,就是為奴為婢者為了身後的一家子,也大多會選自裁。
這也是刑部尚書決意明日再提審蓮心之故。
一夜裏,便是唐三拿出再多證據,溫府想要否定也不難。
隻可惜馮鈞乃是寒門出身,坐上刑部尚書之位極為不易,比不得其他兩位氏族出身,出仕順暢,愛惜羽毛。
“不過一份保書,這有何難。”一直沒說話的大理寺少卿楊思懷道。
旁邊坐著的禦史大夫楚戈也點頭,於氏族而言,出仕者的名聲便是家族榮譽,便是比性命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