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她跟她弟弟已經脫離了故事,繼續活了下來,可誰知道這個故事的走向會不會被小小的兩個不重要的人物死活而改變?而他們姐弟的命運隻是稍微拐了一個彎,隨後又會被掰回原來的命運之線上?
“姐姐想知道在死後,發生了什麼?”薛九在戚鉞走後問道,臉上微有薄怒,明顯是不滿意之前溫宥娘問的那一句若戚鉞死後她會指婚給誰的話。
溫宥娘並沒有否認,也假意沒看出薛九臉上的怒氣,“就算我們姐弟僥幸活了下來,可誰不願意離麻煩遠一點呢?”
薛九看向溫宥娘,“可妹妹為何要告訴姐姐?”
“妹妹要姐姐對付我的嫡親妹妹,可總得拿出個緣由來吧?且不說慧娘如今不過七歲,並還不能妨礙到什麼。便是妨礙到妹妹了,可跟姐姐又有什麼幹洗呢?”溫宥娘反問道。
這是溫宥娘第一次如此直白的說到兩人的分歧點,薛九良久沒有言語,等回過神來便笑了,“姐姐怕是忘了,仇府可不會放過你們姐弟。若是溫長慧得勢,姐姐以為你們姐弟還能有好日子過?”
“你怎知就沒有好日子過?”溫宥娘反問道。
薛九意有所指道:“印子錢。”
當初兩人第一次見麵,薛九便說過張家最後的命運是抄家滅族。而由頭便是私放印子錢,與民爭利。
溫宥娘一下子明白過來薛九為何不肯說了,她是跟薛九說過廖嬤嬤一家事關印子錢的事兒,然而先不說仇府的不會輕易授人以把柄會殺人滅口,就說廖嬤嬤手中的證據。
不管是從本錢還是字據來看,都與仇府拉不上關係,然而薛九卻想要她手裏的賬本,她又怎麼可能給她?
“薛家妹妹。有些東西不是姐姐不給,而是給了也無用。”溫宥娘道。
薛九並不說話,隻是撿著盤子裏散著的果子吃。
“我不知道妹妹你跟慧娘有什麼仇。也不知道妹妹跟仇府會有什麼仇。可除了溫家,我們姐弟再無立足之地,我便是死了,也不可能讓溫家出事!”溫宥娘見薛九神色不動,便勾著嘴道。
那笑裏帶著一絲冷意,像是冷進了骨子裏。
薛九回道:“不是還有張家?姐姐這是當懷恩伯府不存在?”
“舅家與自己家,到底不同。”溫宥娘道。
薛九並不這般認為,“張老伯爺怕也是希望姐姐姐弟倆回到張家的吧?據聞前些日子,還差點鬧斷親了?”
“可畢竟國法禮法不容。妹妹這是要讓我幼弟一輩子沒有出頭之日?背棄父宗,妹妹是打算讓餘卿一輩子出不了仕?”溫宥娘問道。
薛九道:“那隻是指無故背棄父宗。”
溫宥娘聞言,也頗為遺憾,“懷恩伯府還不需我們姐弟繼承香火,溫府家中長輩慈愛,素無壞心。便是有仇氏為禍,也隻是仇府教女不言,休妻或送入庵堂即可。要父子、父女斷情,恐怕天下讀書人都不會同意。”
若是老夫人不喜她們姐弟,若溫家大爺容不下她們姐弟,若溫家老爺子是個糊塗鬼,這斷親倒也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