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氏看著這一幕眼皮直跳,深覺大嫂今日來怕是沒安什麼好心,自己就不應該一時心軟真帶了人來婆母院子裏,卻又因自己母親是繼室,平日裏與大房並不和的緣故想發插嘴也不知從何說起。
要是把自己這個不講理的大嫂惹毛了,別說婆母又借故敲打,怕別的夫人也會多想以為自己見不得原配嫡子好,最後弄得個裏外不是人。
這一顧慮,便隻能紅著臉有些難堪的站在原地,隻望向自己嫡親的二嫂,想個法子把人給製住了。
被拉住手的溫宥娘此刻也在打量著這個一直隻聽說過的梅氏,不到四十歲的婦人看起來卻像是有四、五十了,本是一臉尖刻的臉卻又帶著些許溫和讓人覺得詭異。
等眼角掃過她身後的男孩兒之後,又覺得這份尖刻與溫和卻是十分相得。
任誰被嫁個病秧子這一輩子怕心中也是有怨的,長而久之便麵相都變得刻薄了,等到三十歲上竟然能得一個兒子,一個女人的心裏再怨氣恒生,怕也要被這突如其來的喜悅衝淡了幾分心中不忿。
“梅太太。”溫宥娘淡淡一笑,卻是下力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往旁邊一側,對著宛娘打趣,“還不快將梅太太帶去見祖母?整日就知偷奸耍滑,越大越懶散了。”
好在仇氏也看得出溫宥娘對梅氏的無禮似乎頗為不滿,倒是先把心放下了,料想就算梅氏想與溫宥娘合謀什麼也得有機會。
溫宥娘目送著仇氏一行離開,倒是多看了一眼已經被梅氏抱在懷裏的孩子。
雖然是足月所生,不過見那孩子蒼白的臉色跟身體的單薄模樣,可見是從基因上來的體弱,跟餘卿那種受刺激早產並不相同。
而那孩子也貞靜得緊,隻趴在梅氏的肩上,水汪汪的眼珠子盯著她,然後轉角時突然裂開嘴笑了笑,看得出以後要能活到大也是個俊俏小郎君。
仇氏登了門,夫人那一邊自然不用溫宥娘再去應酬什麼的,即便她去了,因尚在閨中,也真正應酬不了多少,也不過是在旁邊聽一耳朵閑話。
何況宛娘丟在一邊的姑娘們其實大多與她相熟,此時宛娘不在,她得去繼續招呼著,祖母那邊讓宛娘再去露露臉總也沒錯,想讓宛娘嫁得更好的也並隻不是二房。
溫宥娘等到前去取糯米點心的丫鬟,便前往自己的院子裏去了。
跟著家中長輩一同來訪的十來位姑娘都是與她相熟的,畢竟她的圈子也是建立在老夫人的圈子基礎之上。
因此,溫宥娘的臉十分和氣,進了自己院子便先笑了起來,跟諸位姐妹見禮。
等到戲班子到了溫府,溫宥娘便帶著一群姑娘們去了內園子,那一串子的蘭花也盛開了來,散發著隱隱淡香。
溫家在京中並不算根深葉茂,也不過是溫老爺子出息了久居京中如今官居二品,加上溫家大房探花出身,這才在京中有了些許名望,不然當年也不至於要跟不算得眼的張家與仇家結親。
因此,溫府的院子並不比那些在京中經營幾代的那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