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回溫餘卿中了小三元,在外麵跟自己的大外孫的名聲一個天一個地,還處處被提起來做對比,小廖氏對溫餘卿再看不進眼裏也有些許厭煩,少不得心裏也有些想法,又不能在溫家說出來,隻好說溫長明,“明哥兒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就在外麵傳得沸沸揚揚的了?”
仇氏聽到溫長明名字,一直忍著的眼淚就劈裏啪啦往下掉,嗚咽著道:“明哥兒是個什麼樣的德行母親又不是不知道,打也打了,哄也哄了,到現在長成這樣子也隻怪女兒沒有教好。那舉人是從孔子那地兒來的,自幼的好名聲,還是大爺說盡了好話才請進了溫府,這才幾天就被學生打了臉,哪能沒有氣?那舉人一句話不說要離府,有功名在身的,幾個爺又在上朝,外院的小廝誰又攔得住呢?”
說完仇氏趴在小廖氏的懷裏大哭了起來,卻是為自己不能承認的大兒子傷透了心,又覺得是自己虧待了他,才招了報應。
小廖氏已年過五十,見多了事情便也不如年輕時能哭了,隻能一直黑著一張臉,看著自己痛哭流涕的女兒心裏發酸,拍著仇氏的背像哄孩兒一般。
待仇氏哭完了,又親自拿手絹給她擦了擦臉,這才歎氣道:“當年我便讓你不要跟他再有牽扯,可你卻不信,威脅著娘要去出家。到如今嫁也嫁過來了,孩子也有幾個,也不說什麼後悔不後悔的話,為娘隻希望自己的孩子活得好好的就行。”
仇氏後悔麼?
要是像原書中的那般踩在原配的慘死、原配子女下場一個比一個慘,一輩子無妾無庶出之上,兒女皆出息且婚嫁如意怕是絕對不會後悔的。
可現實裏,溫宥娘沒有拿著自己的名聲跟她作對去成全她的賢良與大度,溫家嫡長子壓得自己的孩子連呼吸都困難,又出了嬌姨娘的事情,又哪裏沒有一兩分的後悔呢。
隻是如自己母親說的那般,嫁也嫁了,孩子也一堆了,後悔不後悔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仇氏哭了個痛快,便又撿了些讓自己鬆快的話來說,也不過是溫家二房的事情。
兩房心不齊也不是什麼秘密,二房沒大房出息,讓大房看笑話的事情也不少,最後說到與二房稍微親厚一些的溫宥娘的身上,“也不知怎麼回事,到現在還沒月事。她跟興國候世子有婚約在身,轉眼就要嫁過去了。婆婆急的很,又不敢大張旗鼓的看郎中。公公讓我拿了他的帖子請過宮裏的太醫,也沒看出個什麼出來。也開了藥,可她鬧著不吃,誰也沒法子。”
小廖氏聽了,心裏高興不已,又覺得溫宥娘到如今還沒來月信怕是有一半可能來不得了,又覺得有些可憐,“也不過是大人作孽,報應到孩子身上罷了。”
仇氏雖然也這麼想,卻也是不會把這話往嘴裏說的,隻道:“這些誰又知道呢?她是個主意大的,我該做的都做了,隻求她出去後不影響下麵的名聲就好。當年小的那個不也說不足月難活到幾歲,她倒攔著不許喝藥,如今來看不也好好的。”
後麵那半句仇氏說得有些酸,但也隻能認命。